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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我剛到台北,16歲,人生地不熟,逛信義區覺得飄飄何所似,生無可戀,學校硬把我分到自然組男生班。

對很多男生而言,那可能是一段異性視線終於消失,可以豪邁大聊A片、在教室裡大肆打球的癲狂歲月。但對我而言完全就是痛苦。每天都覺得被粗魯的靈長類霸凌。

直到高二轉進社會組,大開眼界,有一群大姊妹就在那裡搔首弄姿,各顯神通。起初我還是玻璃心自願當個邊緣人,但笑點和在乎的事真的太相近以致於再也無法假裝並非同類,於是就頭也不回,自然而然成為姊妹淘。

用護家盟的話,這可能就是我人生第一次的同性戀經驗。這群人對我很重要,我已經多次講過。他們讓我寂寞的青春期終於感到有人同行。

不是書上病理分類的「假性同性戀」、不是走出埃及聲稱關懷的「可以矯治」。他們就是自己,原來娘泡也可以自在地生活。

最後這群姊妹(呃逼近十人吧)將近半數跟我一起考上台大。這對我們這世代的人而言,已經司空見慣,同志或娘泡直男(真的有這樣的存在,這也可以再聊)就是你男生班的同學、妳被男人拋棄時最親近的傾訴對象。

他們心智正常,甚至比你聰明。而且反應又快又賤,妙語如珠。

所以年輕的我們,包含大部分友善的直男直女,常常不理解為什麼中年人會賤斥我們?看了范琪斐、配音員德仔鼓吹出櫃的文章才恍然大悟:

就是他們生命裡沒有夠多、夠優秀的同志現身,他們才一直覺得同性戀(和其他性少數)是某種天文現象,宇宙異常。進而大言不慚地切割。

由於這一波事件,讓久未聯絡的友人忽然有了交集。直到昨天還有高一的同學問我:咦我沒有想過你、你是雙嗎?我想說原來我還出櫃得不夠徹底。基本上在台北我是從來沒有入櫃過的啊⋯⋯

當然也有相反的案例。剛上大學時有個高中同班兩年的異男同學跟我們一起出去,被我們集體出櫃後才花容失色:天哪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他說從此他睜開了性別之眼。後來變成我牆上最挺平權的幾個可愛異男之一。

可惜這篇依然要鎖我的所有長輩。我只是想致敬我的那群姊妹,感謝你們這麼大量的出現,讓我根本說不出:「我有幾個同志朋友」;謝謝你們那麼優秀,喔還有我自己,如此率性瀟灑純真聰明又勇敢,硬挺挺地,活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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