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代主修的是翻譯。能用漢字記載的就用漢字傳寫,無法以漢字直書的只能勉強網羅數個支離破碎的音節拼拼湊湊。兜對了就在眾人脣齒成誦之間流傳代代,錯了則困滯詰屈聱牙裡,無法被說成語言、無法被話以聲音,於是終究隨時光海瀾的推移消失在轉瞬的氾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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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un 08 Sun 2008 22:09
平凡
大學時代主修的是翻譯。能用漢字記載的就用漢字傳寫,無法以漢字直書的只能勉強網羅數個支離破碎的音節拼拼湊湊。兜對了就在眾人脣齒成誦之間流傳代代,錯了則困滯詰屈聱牙裡,無法被說成語言、無法被話以聲音,於是終究隨時光海瀾的推移消失在轉瞬的氾濫裡。
- May 18 Sun 2008 20:04
Untitled
我開始栽植五光十色的夜景,讓你遠道而來時可以不經意的撫觸然後向我靠近。
我必須要學習等待,與熬過等待時春光的推移、寂寞的侵蝕和枯索的疼痛。山脈的這頭已經湧現了晦暗的雲朵,迢遞的星芒在百萬光年外的幽幽水底焚過無垠的渾沌。沉默的茶香在等一次傾注,佇立的棋子在等一局完成。我在學會等你。
雨色穿梭幾季,整幅春潮天濕地。傘突兀的靠在角落,沒有嚐到甘露像失去了所有氣力。院前的迴廊涎著淚在風裡快要枯萎。信紙上的字跡在昨夜漸漸模糊,沿著書頁的邊際滴落。筆還斜斜的擱著,從那時到現在原封不動。
海水幾度漲退,把彼岸的砂礫淘洗後拍打上岸。濱海的沿線在夕陽裡幾度更迭。
我開始褪去翠綠的衣裳,在漫天的繽紛裡放棄了等待。
我必須要學習等待,與熬過等待時春光的推移、寂寞的侵蝕和枯索的疼痛。山脈的這頭已經湧現了晦暗的雲朵,迢遞的星芒在百萬光年外的幽幽水底焚過無垠的渾沌。沉默的茶香在等一次傾注,佇立的棋子在等一局完成。我在學會等你。
雨色穿梭幾季,整幅春潮天濕地。傘突兀的靠在角落,沒有嚐到甘露像失去了所有氣力。院前的迴廊涎著淚在風裡快要枯萎。信紙上的字跡在昨夜漸漸模糊,沿著書頁的邊際滴落。筆還斜斜的擱著,從那時到現在原封不動。
海水幾度漲退,把彼岸的砂礫淘洗後拍打上岸。濱海的沿線在夕陽裡幾度更迭。
我開始褪去翠綠的衣裳,在漫天的繽紛裡放棄了等待。
- Apr 17 Thu 2008 09:17
世界宗教博物館覽後心得to美珍
小朋友們,心得還是要自己好好寫好嗎不可以複製貼上唷:"D
這已經是我八年前寫的,很老舊了ㄟ,
滿LOW的。要抄是沒關係啦不要被抓包就好
汙濁忙亂的都市叢林鋼筋水泥架構起的現代裡,要不是親身經歷,如何也不相信巨大與巨大的夾縫中藏匿著這樣一個洞天福地的宗教聖地。滿天眾神彷彿在此不期而遇,相逢成這場盛宴,熱烈而莊嚴靜謐,文化撞擊迸射的火花綿延千萬里路,直達塵世。
生命的各個階段揭去了神祕,赤裸的躺在陳列的玻璃內側。那些過去我們以為奧秘深邃不可細察的渾沌,在此竟有如停格的光影,與我們忠實的貼近。當自己能無所阻礙的凝視千古以來在自身體內運轉的乾坤,生命雖化為透明,但定律的清晰可辨更令人心驚,更值得人類合十敬禱。
諸神雖委屈困囿於區區一廳,然文化密度之高,花費一兩小時即可見證人類文明以降,形上思想璀璨的瑰寶和遺跡。同時我也體認宗教的事要用宗教的視角去理解,如果僅是固執的懷抱意識形態、擁戴文化本位主義排擠其它宗教,眼界及心懷都將狹隘封閉。尤其社會組的孩子對於人文世界的關懷及胸襟更需要開闊的高標準。
這次巡禮後,希望從今於我而言,花將不再只是花,砂礫也將不再只是砂礫。
- Mar 30 Sun 2008 02:31
寒城囈語四
序4
都是靜的。
一如往常悄然只有昨夜的雷雨從屋瓦掉落敲響著綿綿冗冗的回憶。
她幽幽坐起身子,絳紅被褥在身下繾繾綣綣,體溫漸漸縷縷散逸,潮潤而寒凜的空氣瞬間刺戳她裸露的臂膀和臀股。
燭光在屋內明明滅滅跳躍,搖曳著一室瘖啞與昏晦。軟帳之外是一個冰冷的世界,之內則是逐夜恣縱的交歡。
或許她自己從來沒有盡興,他們與他們完事後留下的喟嘆、鼾聲或財物並無二致。她的那些恩客更何嘗知悉--何嘗欲知悉她離開了柔軟銷魂的床笫後,是怎樣的模樣。
是這樣的。
她不禁開始猜想現實與稿紙中的情節是否同樣荒誕。她的筆正辛勤耕耘著一段段關於情殺的故事。她在動筆前就篤定的認為她夜晚的身分必定有助於她創作的流暢。
也確實如此。她在描寫那些纏綿的愛與恨的時候,筆鋒多麼露骨多麼鋒利;那些男人的眉與髭鬚與汗水與呻吟多麼寫實又多麼扭曲;那些女人又是多麼虛偽多麼勢利多麼善妒多麼怨懟多麼乖戾。交雜混亂的情與慾始終這樣以窒息且致命的姿態招引人去書寫去留情。又或是她可能也認為在文學裡以隱匿的身分偷渡這些慾亂情麻根本是種抒發是種解脫。
她根本說不清楚,她也絲毫不想說清楚。更是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是清楚的吧。
她想。
她披上了暖氅,叼起一根菸緩緩送入口中。火點燃燒起來的剎那,她悠悠長長吸飽整個肺葉,讓肺葉舒張鼓撐有如熱帶蠻荒裡肆意怒放的肉色花翅,每株氣管每個角落都瀰漫著煙霧與氤氳,紊亂的思緒隨之失重與飄浮。
如果仙境有這麼容易抵達就好了。
本該是享受的肉體接觸,對她而言只是一種補貼的方式,只為得到實質的回饋,而不是為了餵養她飢餓的靈魂與肉體。
隨著那些男人的粗糙的、渴望的、濃濁的探詢、逗觸以及長驅直入,她已經快要完全忘卻第一次酣暢野馳的快感,彷彿全身通過綿密而細碎的電流,心臟與肌肉收縮得好厲害,還有沁溽周身的淋漓汗液,最要命的是那下體的搔癢、熱浪到飽實……
想到這裡肌膚又是一陣酥麻。
她抬眼看壁上斑駁褪白的紅囍字,有一瞬間她僵滯,隨後又忍俊不禁。她低聲輕笑以自嘲,後來演變成歇斯底里的狂笑。淚水裡一度弄不清楚究竟這偶來的思潮從何起始至何而終,是短暫激昂的碎浪還是沉潛悠長的暗濤,無法分辨冥冥汪洋的哪一端是來徑,哪一岸是去途,只知道晨昏總在海面上交替卻也僅在那瞬間巍巍對立,下一個時間的度量旋即撒手人寰。
儘管在文句的世界裡遊刃有餘,現實中她卻無法不承認自己的孱弱,捕捉不住像朝暾像暮雲幽微流轉的感情,她也幾乎不相信紅塵千里存在任何堅不可摧的感情。她一把撕下陳舊的囍飾,隨意扔棄在旁。
一把抹去淚水,她忘了究竟在笑抑或在哭。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摁熄菸支,走向老朽的木門。
拉開門栓,冷風灌滿她敞露的胸口。
上篇:http://www.wretch.cc/blog/ziz15362&article_id=5100975
下篇:http://www.wretch.cc/blog/ichaelm8
- Mar 07 Fri 2008 22:03
山路
在開始步伐之前,你忽然想起每一刻存在過的你們。
漂浮的回憶裡時間的斷點也許已經不再重要了吧。他說的那句「我決定我們要做很好的朋友」在笑談中隨口脫出卻那麼篤定誠懇,如果需要成為我們在成長過程中或多或少都曾想像過的那種很好的朋友,大概不需要用這麼清晰深刻的字句當作憑藉吧。不都是那樣嗎?莫名其妙的,從初見的謹守禮份到後來互開對方玩笑一次比一次過火,終於有一天兩隻過冬的刺蝟本為了汲取溫暖而互相接近,一時不慎剟傷了彼此。到底有心或無意對於只能獨自舔舐傷口,再因為加倍惡寒前去尋覓下一隻刺蝟同伴的我們而言,也許都不會那麼重要了吧。幾十年後某個驀然回首的清晨,對於往日的彼此傷害要怎麼去記得那些本應該是鐫刻著憤怒仇恨的臉孔呢?光陰的淘洗後,存餘在心底的只剩愧疚和後悔了吧你這樣想著。
漂浮的回憶裡時間的斷點也許已經不再重要了吧。他說的那句「我決定我們要做很好的朋友」在笑談中隨口脫出卻那麼篤定誠懇,如果需要成為我們在成長過程中或多或少都曾想像過的那種很好的朋友,大概不需要用這麼清晰深刻的字句當作憑藉吧。不都是那樣嗎?莫名其妙的,從初見的謹守禮份到後來互開對方玩笑一次比一次過火,終於有一天兩隻過冬的刺蝟本為了汲取溫暖而互相接近,一時不慎剟傷了彼此。到底有心或無意對於只能獨自舔舐傷口,再因為加倍惡寒前去尋覓下一隻刺蝟同伴的我們而言,也許都不會那麼重要了吧。幾十年後某個驀然回首的清晨,對於往日的彼此傷害要怎麼去記得那些本應該是鐫刻著憤怒仇恨的臉孔呢?光陰的淘洗後,存餘在心底的只剩愧疚和後悔了吧你這樣想著。
早春的山林裡嵐霧悠走,朝露還洸洸晃晃凝滯在每葉青翠的尖上。石板階梯一級一級無止境的向上盤旋,你突然有種奇異的幻覺,似乎這段路途是一次壯麗又幽微的朝聖,信仰的終點是內心的百感交集,每一次舉步都氾濫著洶湧的回憶。
他總是笑著的。而其實你們內心都清楚一路的荊棘不該綻出那樣純真燦爛的笑容的。典型的家庭暴力,父親酗酒後拳腳相向,母親無能為力只能在被傷害後抱著他痛哭。一天夜裡睡夢朦朧中,有隻溫柔卻顫抖的手撫摸著。母親的嗚咽和淚水大概只是那夜夢境中海潮的低語吧,他後來才知道那是一種無助和絕望的告別。
而父親呢?他不在乎了。可以打工獨自生活後,他就學著他的母親一樣沒有隻字片語的離家了。他說他沒有家。但其實你早知道他漾著笑的面容下,一直想要一個他從來沒有擁有過的家。
山腰的草原在料峭的斜風裡顯得多麼荒涼。天地的輪廓在潮濕的空氣中逐漸模糊。抬眼,山勢聳峙拔向天際。窮目所及一片虛白縹緲,山巔似乎是永遠也到不了的疆界,與天堂接壤。你在厚重的風衣下蜷縮著身子繼續未竟的行旅。
你忘記不了雨中你們在無人的馬路上拋開傘朵,恣縱的邁開步伐、敞臂旋轉,他說嘩啦嘩啦的雨聲是青春裡瘋狂的配樂,而你們正是舞台上唯一的主角。表演的時間總是短暫得炫目,你們要盡力揮霍每一分一秒。當你們一面尖叫一面狂奔到路的盡頭時,氣息和心臟都紊亂得無法自已。你永遠記得他附在耳際時機太像偶像劇情節的一句我喜歡你。
你回答我也喜歡你啊,但你清楚知道他的那種喜歡比自己的回應含有更深更隱晦的意義。全身濡濕的你們在剩餘的路程上沒有人再開口。隔天的見面他又整理好自己,爽朗的笑顏開展著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又是哪一個深沉的夜晚,城市輝煌的燈火如往常冷漠疏離。你一時興起買了兩瓶烈酒抱著玩笑的心情想要對酌通宵,但酒精對他的陰霾揮之不去,只任由你嚷著好喝拼命牛飲。單純的你很快不勝酒力,他不放心你拖著恍惚的腳步離去,決定讓你借宿他簡單的住處。是不是別有用心,當下與此刻的你都無力也不欲辨析。昏昏沉沉的什麼都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一雙有力的手把自己抬上床安好被褥。熄燈後昏暗的房間裏,夢醒迷離間依稀記得他的鼻息和體溫離你好近。
你不願意事後的回想玷汙了澄澈的記憶,但你擔心那段幾乎失去自己的荒涼歲月,他的出現是不是一場痛快得難以自拔的大雨,懷抱如此巨大的悸動與飢餓,毫無遮蔽的反映出你內心長久的孤獨落寞。你站在磅礡的雨水間,仰起臉伸著舌試圖讓天地間的汪洋淌過你旱涸的五臟六腑千思百慮。
也難怪你不禁懷疑,自己對他是不是也曾動心。
我們一起走過這山路的啊,還記得嗎?你在心底悄聲問道。
他說過這涼亭坐落在荒野的模樣像極了母親柔水般的吟唱。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空氣不經意的流動,他身旁的草葉隨風搖曳。你永遠也忘不了他面向暖溶溶的陽光,神情像在聆聽一般輕闔著眼,嘴角還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你竟然捨不得催促他繼續趕路,難道是因為留戀那一幕短暫的光景?彷彿褪去了他慣有的獨立與堅毅,容顏的稜角一瞬間竟柔和起來。
有幾天他忽然失聯,那數十個小時你慌得食不下嚥臥不成眠,雖然不斷安慰自己他不會有事不會有事,那一夜的日記卻雜亂不堪顛三倒四,最後甚至被渲染成一大片藍色的哀傷。他又閃電現身在窗台樓下的早上,你半是生氣半是開心,索性賭氣似的板著臉孔質問他行蹤。他傻傻的笑著說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嘛。
就算不情願也只能選擇相信。他總愛拖著你到戶外,海濱或山澗,側耳礫灘的琤琮或空谷的跫音。回想起來想必是他血液裏蠢蠢欲動的流浪基因,因為沒有人可以給予安定而注定一輩子的漂泊輾轉。釐清這點之後,你多想當時就成為他遮風避雨的港灣。
如果那個時候你回應了他的告白,他還需要四處移徙尋覓可供駐足的定點嗎?或是生命的不安全感仍然會促使他終其一生不斷的奔走?
據說,許多船艦上的水手,注視著盈目的粼粼瀲灩,竟不禁想要一躍而下,沉回海洋母親廣袤的褓抱。如果那樣詩意又悚然的說法確實,那麼他的離開,也不必妄加揣測了。就讓回憶的倒帶停格在此,他飛翔於群山之間,雙臂伸敞,面對著和煦的日光依然微微笑著。讓原因像那浪漫的傳說,巔峯之處疾風呼嘯,他聽見了山岳的吶喊。深邃的幽谷像夢境招引著他,而他吸飽最後一口氣,縱身墜落,背向這片痛楚的大地。
你在墳前上了一炷香,低頭禱唸著無論什麼,他都聽不見了——也或許是聽得見的,只是已幻化於萬千的生命,沒有辦法再笑著回應你什麼。
你環顧這片沉寂的荒涼,想著他現在是不是終於有了可靠的歸依,也在厚重的土壤下或闃黑的林蔭裏想著你。
你撐起了傘,打著寒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