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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撐著漲痛的頭在溽暑小鎮街道旁,等一輛公車送我回車站,方便我離開這交通不發達的故鄉。認識的人都在好遠的地方。想念那張空落許久的雙人床。遠的不是谷歌地圖上的直線距離,遠的是接駁工具造成的可及性。楊富閔說,(地方的)交通史就是一部遺棄史。病體在天長地久的等待裡,忍不住有了被遺棄的感受。
等待讓事物的存有變成負值。等待一班遲遲不來的公車,一封口信。一個人,望眼欲穿,騎著白馬來救自己。中間空白的時光、比想像還漫長。自己虛構起等待途中的因由,直到再也沒辦法找到藉口。豈上望夫臺?水來,在千噚之下等你。
凝視、觸摸、甚至回憶與思念,都證成事物的存有,或曾經存有。存有是正值。但是等待會挖空這個存有。真相變成薛丁格的貓,懸宕事物於此刻與下一刻的罅隙。我既在當下卻又不在當下,既在這裡又不在這裡。時間平面裡的一處凹陷。像宇宙的引力場,突然裂開了一粒黑洞的質量:所有的光到附近,只能頭也不回的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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