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節慶前夕的台北,變成一座海市蜃樓,
一座看不見的城市,只輾轉流傳在馬可
波羅向可汗輸誠的謠言裡:暗香浮動,
閃爍其辭的存在著。東區街頭有一股低
低壓抑的歡欣,隱隱躁動。隔著人群看
著人潮,覺得安全。喧嘩的笑臉很難讓
人像平常一樣,膝跳反應的感到寂寞。
等待節慶的城市像被套上濾鏡,色偏的
風景裡幸福很窸窸窣窣。

離開工作室前,房間的燈還沒關,大多
數人已經離開,平常摩肩接踵突然多出
很多空間,連輝煌的日光燈都有點虛無
了。還有人三三兩兩回來,打過照面,
埋頭吃便當,間歇認生,都跟平常一樣。
只是記得煞有其事的打躬作揖,新年快
樂洋洋得意。還沒離開台北的,一撮人
行走坐臥,來往進出,皆與平日無異,
只是人少了總是放輕了手腳。就待著也
不尷尬,很愛彼此不用說明,共享熄燈
前的安靜。

2.
跨年那天,卸下熙娣妝,從ATT 一人沿
著信義路走回家。城市的人群信步走在
新年的風中。我都說新年是個魔術,是
點石成金的謊言:我們自欺欺人過了子
夜,曆法就拗折了線性時間,就能把堆
積成山的錯誤清倉,瑞氣千條鍛造新的
開始。但煙花和祝福才在身後施放,難
得在遊行外的日子,能光明正大走在寬
闊的四線道上。彷彿不約而同,訴求輕
微的失序,捍衛夜色的酩酊。也就心軟
的相信了這個魔術。

跟著人潮走進通化夜市時已經凌晨兩點,
但阿婆水果一如預料延後收攤。從遠方
看見綠色船帆,一燈如豆,沙漠中相逢
金鑲玉,爽而窩心,瞎買一堆水果,結
實纍纍回家。

3.
最喜歡台灣了,可以跨兩次年但只增長
一歲。阿婆連續兩天提醒我,開到今天,
休到初五。龍門客棧閉門稍歇,江湖俠
客的減重計畫和飲食健康只能自理了。
過完年再來向體脂肪宣那永恆的戰。現
在,該舞龍舞獅的去舞龍舞獅,該綵衣
娛親的就綵衣娛親。暫且讓我閃爍的迷
戀著此刻薛丁格的台北;既愛又不愛著,
既存在又不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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