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空又來了一段父子談心,龍哥都會若無其事的問我最近
做得怎樣,然後勸我不用那麼辛苦作結。

以前讀書時真的很看不起銅臭味的商人只爭一朝一夕,我賴以維生的知識才是千秋事業。

讀社會系更變本加厲,把所有老闆一律視為萬惡的資本主義共犯結構,對「我們」手無寸鐵的勞動者、後解嚴的崩壞世代而言,就是得負擔原罪。

爸爸說你做這個至少知道身體健康怎麼照顧,這就可以用一輩子。我不置可否撇嘴。但我做他口中的這個以來,才重新認識爸爸,從他的對立面站回他身邊,向他請教領導的秘訣、脫穎而出的關鍵、堅持與衝勁來自清晰的願景和目標……

怎麼說呢。他不太理解我這個兒子為何如此特殊,但他接受、而且樂意扶助我的特殊。他不懂為何我對他充滿野心的女生沒什麼野心,不懂我想賺錢又不跟他回家做房地產,但他還是慈愛的爸爸,搞不懂但「知道你就是很有特殊性」,所以說:「開心就好啦!」

睡前他讀李開復的書,說他那麼認真工作,得到癌症之後才開始反省,應該要讓自己放鬆。才知道看起來很放鬆的龍哥,其實一直緊繃得很,兢兢業業26年,終於覺得下半輩子足夠生活了,才回頭來學放鬆。我說他是寫給你看的,我才25歲,就已經太放鬆了。

幾個星期前我曾經想,如果我是一個學者、知識份子,甚至作家的兒子,我會不會更不一樣?更好或更壞呢?但這個問句浮現後的三秒,答案立刻跟著出現,幾乎毫無猶豫:我才不要。

我樂意當一個商人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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