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9-30 【事變的餘震,小說中的二二八】
/朱宥勳
@後門咖啡
1-1.
雄中發生的二二八精彩的程度只需要把發生的事情鋪陳出來就夠了,最適合的方式就是文字RPG,讓你自己觸及人物和引發事件。
1-2.
二二八小說通常沒有在寫二二七和二二八兩天,都只是一閃而過,而它們有一閃而過的原因
2-1.
陳千武和郭松棻
2-2.
日治時期文學傳統(37年才禁用漢文)-1945-國府塑造的戰後文壇(1年禁用日文),文化專業者技能點歸零
2-3.
1945-1947,混沌的兩年:如何建構自己的文化、並和中國接軌?但二二八發生後,這種協商與彈性再也不可能
2-4.
陳千武《獵女犯》:關於死的意象
〈旗語〉象徵性女角「田村京子」突如其來長吻主角:「我真心的祝福你武運長久。」離開的部隊往後看,田村京子打出旗語:我要你們、活著回來……
2-5.
〈死的預測〉(戰爭結束了,兩個台籍兵在新加坡重逢,發現彼此都沒死)
“「死神寬恕了我⋯」賴文欽說。
「不,死神遺棄了我⋯」林逸平說。”
——帶出了問題:「戰爭中沒死,結果死在哪裡?」
2-6.
〈遺像〉(——寫在事變之後的小說)賴文欽女友為觀點:“「然而她正要去南部的時候,她卻接到了欽亡故的訃音……(被二二八步兵誤殺)」”
〈默契〉(1982)
“林兵長一瞬躊躇了再說:「福爾摩沙被殖民五十年,神經都麻木了,不像你們這麼年輕鬧獨立。在我的故鄉 兄弟們都為了回歸祖國而興奮呢……。」”
3-1.
郭松棻(1938-2005),左翼統派,本省人,保釣旗手;父郭雪湖厭恨中華民國政府,堅決不學中文;保釣後被列黑名單因為左傾,但中共/聯合國聘用;參訪「祖國」後,社會主義幻想幻滅,此後不再發表論述,發表小說〈月印〉轟動文壇;論者都將之分成政治運動時期、小說家時期——但他其實沒有「轉向」,他的作品一直很「政治」
3-2.
〈月印〉(1984)
一閃而過的歷史場景;
郭松棻的男主角十個有八個得了肺病——重要象徵,在台灣一定活不下去,因為太濕太熱,所以必須離開
聽到廣播,「市街戰開始了」,文惠把廣播關掉,把能被做成武器的東西熔掉
3-3.
“「敏哥。」突然文惠叫了一聲,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接著,她在心裡傻愣愣地說出了一句:「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
下一個瞬間,她就為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感到刻骨的羞愧。”
*「扶養子女」:贖罪的可能,活下去的理由
3-4.
二二八的恐怖不在事件發生瞬間,而是「餘生」:活下來的人,接下來怎麼辦?
〈草〉(1986)
3-5.
《驚婚》(2012)(2005郭松棻重病過世前後,都由李渝老師經手整理),兩個二二八遺族家族對於結婚的躊躇;父親知道自己為何有陰影,但他們的孩子也有陰影,卻不知為何
“「爸,那你為什麼沒有死?」”
3-6.
《驚婚》:最初還是最終?
與許多作品有相同的元素:肺病意象,照顧臨終教授,兩人對談的精神分析,角色詠月與幸鑾,害怕生產場景的醫師
——什麼時候開筆《驚魂》?1986年之前、寫到2005,橫跨了他所有的作品
3-7.
永遠少一位父兄……
《驚婚》有一位父親,雖然他廢了。也許郭松棻再多寫幾年,就會開始寫父兄了。“他就會訕訕地說,留給遺族看的。”
→就是廢掉了。
3-8.
how about父兄的孩子?(〈雪盲〉:《驚婚》的番外篇?):“你但願自己有超絕的能力沉將下去。沉到底……到底……”
4-1.
回到1-2.講的?——[第一個我忘了];死亡當然是最大的傷害,但活著也許有比死更拖磨的傷害;這些小說大部分都寫於解嚴前,所以會用「謎態敘事」[呃不知道是哪兩個字],本體沒有出現,但陰影無所不在。
5-1.
舞鶴〈調查:敘述〉——90年代開始要平反,調查員前去蒐集事件敘述。不可靠、炸開無限的敘事;事件後,我們要怎麼活?活在謊言裡啊,活在最能夠讓我們好好活著的版本啊,國家要調查哪個版本為真?關我屁事
5-2.
*事件只有一次,但餘震的漣漪沒有結束的一天
5-3.
給高中生的話,〈月印〉和陳千武全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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