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是開始思索,一定有什麼更重要、
更值得去做的事情,讓我可以不再死
硬的把卷當成可欲的目標。如果我並
不快樂。
想學從高一開始就想學的吉他,來台
北城如此長的時光卻一直沒有學會。
想拼命讀書、拼命寫文章。想要證明,
即使我不是全才、也不是天才,但在
什麼地方,我也可以很厲害。只是想
證明自己啊,從小的高標準內化得太
深,都嵌進肉裡去了。
照哥說他以前很常蹺課。完全能夠想
像。彥儒說,他以為我都不去上課。
雖然我不能忖度他這麼講是如何設想
我,但我會以為他誤認我會去看更多
自己真正想看的書、做自己真正想做
的事,而不是僅僅淹溺在學院,那一
點點的天地裡。
但其實不是。無論學院內、外,我都
浮泛而平庸,沒有明確的方向,值得
我燃燒熱情和青春,奮力吶喊。
我在想是不是該離開了?讀完大學之
後,這座城我還待得下去嗎?究竟是
城的問題還是人的問題,是自己的問
題還是別人的問題?還是其實誰都沒
有問題?只是血液和記憶潛伏著的什
麼,催促我走而已?沒有問題,也無
關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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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半走出新體時,大雨如傾。我像
頓時記起了身體裡曾為水族時的記憶。
彼時人還是一條魚,人人都家離水邊
那麼近。一定是一雙魚眼睛盈滿了水,
才會在仰望天際時,覺得天地都退得
那麼遙遠,那麼澄澈,而通透。
像潮濕悶滯的水上樂園,一個下午雷
雨將來時的記憶。當風開始鬆動,雷
聲在遠方欲催;空氣裡都是水份,略
帶淡淡的霉味。那一定就是遠古遺留
在身體裡的記憶。身體看似沉默,其
實什麼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