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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是我一開始有意識在臉書上發
表的內容。符合臉書這個承載工具而水到渠成的「臉書體」,看似輕薄短小,實則希望泰山壓頂,篇幅縛不住,意義轟然而至。於是與《少男核》的日記相比,預期讀者就從個板的少數、私密的忠實讀者,轉變為臉書不特定的多數人,加上臉書內建神秘的觸及率運算,還有發文的權限來回於朋友、排除某些朋友、或者公開。變成一場隱私的迴旋舞,修辭的版本學。

只能說寫字常常真的是戀字的文藝青年們說的降巫儀式,接近神祕。以為好寫的其實不然,字斟句酌很久還是交出一篇「還好~」的東西。有時候又有駱大叔的「小說之神」附體,寫完後怎麼看怎麼喜歡,像自己的癩痢頭兒子。也是這樣的成就感,不斷驅使我往還不存在、更完美的下一篇邁進,甚至從0101的數碼訊息,藉由付梓、輸出,成為物質世界的一員,側身進入良莠不齊的書籍市場和言論版圖。當然,也狂妄的希望,人微言輕的自己也能在人類的文明裡點上一盞微光。

在形式上面,我更傾向的毋寧是「話說完了就是說完了」的袁哲生哲學,而不是「橫向生長」的喋喋不休。這世界的語言糟糠已經太多了。所以我非常喜歡「臉書體」,對我而言,意義完足(或餘韻無窮)比篇幅的偉岸更重要。這也是我之所以從純粹的學院派文藝少女,決定逃出象牙塔、與詰屈聱牙理論術語的心靈控制。寫日記(《少男核》)那一整年,覺得我的世界像白紙黑字的海市蜃樓:輸出的是字,輸入的也是字。只能用字來理解世界、描繪世界。我和「真實的世界」始終隔了一層鈍重的毛玻璃。而每個字都蠢蠢欲動,準備叛逃祂所從屬的意義。這種來自「虛妄認識論」的內憂外患,讓我心生警覺。如一面幻麗的万華鏡,拆穿之後是荒涼;夸夸其談了那麼多,到頭來其實無處可去。

[去吧]橫跨了「還沒有想要集結成[去吧]的時代」、「開始有意識集結[去吧]但還沒有做出真實生活改變」、「真實生活改變之後」的諸多斷代。每個時期,我關注的面向、抱持的觀點、操用的修辭,都有星移斗轉的變化。我說自己是「文青-宅男連續體」,其實就是一個持續偏移、自體變換的概念。像那個著名的思想問題:一個一個零件換掉的腳踏車,從什麼時候不再是「原來的它」了?從[去吧]的最初、到最終,也可以印證我在年輕歲月的遷移軌跡、思考光譜。

從2012年的第一天,到2014年的某一天。常常以為自己在當下已經是「最終型態」了,往往後來才明白我們太容易把「當下」放到無限大了。這幾年對應到人生,也不過佔了微小的篇幅,惟有寫下的陳跡能證明你已經轟轟烈烈的改朝換代過了。

從什麼時候,我也不再是「原來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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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撐著漲痛的頭在溽暑小鎮街道旁,
等一輛公車送我回車站,方便我離開這交通不發達的故鄉。認識的人都在好遠的地方。想念那張空落許久的雙人床。遠的不是谷歌地圖上的直線距離,遠的是接駁工具造成的可及性。楊富閔說,(地方的)交通史就是一部遺棄史。病體在天長地久的等待裡,忍不住有了被遺棄的感受。

等待讓事物的存有變成負值。等待一班遲遲不來的公車,一封口信。一個人,望眼欲穿,騎著白馬來救自己。中間空白的時光、比想像還漫長。自己虛構起等待途中的因由,直到再也沒辦法找到藉口。豈上望夫臺?水來,在千噚之下等你。

凝視、觸摸、甚至回憶與思念,都證成事物的存有,或曾經存有。存有是正值。但是等待會挖空這個存有。真相變成薛丁格的貓,懸宕事物於此刻與下一刻的罅隙。我既在當下卻又不在當下,既在這裡又不在這裡。時間平面裡的一處凹陷。像宇宙的引力場,突然裂開了一粒黑洞的質量:所有的光到附近,只能頭也不回的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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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當然,我還記得,這個從天文學到占星術都為之震動的時代變革,發生在我自己「拔鄉朝城」、一路向北的遷移。那個夏天正好像那些偉大的星座,座落我時間星圖的中央,標誌著裂解和幻變。許多事無論天文學家或占星術士都始料未及;卻又常像星盤流年,是命中注定、無法閃避的。遙遠的事情如今回憶起來,都像星系邊緣的投影:在光的盡頭,空間本身就是時間。

當然後來就會知道自己一點也不特別。所有在一個地域裡注定要向上流動、尋求資源的向光植物,都必須經歷:去到異鄉、回頭鳥瞰故鄉的身世之旅。偶爾也會穿鑿附會:也許冥王星和我一樣,在同一個夏天,都穿渡了一段因為去國懷鄉、而終將所感,「我不再是」和「我原來是……?」的混亂青春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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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家神龕的抽屜裡有一本筆記,很像早
期薄紙印刷、墨色格子的帳冊。阿嬤每天都會用藍筆,或者紅筆,在格子上面打叉,或者畫圈。藍叉叉或者紅圈圈。我沒有問過阿嬤那是什麼意思,但據我爸(或我媽)說,那是阿嬤對自己一天表現的評分。在菩薩前,祖宗前,就著神龕紅色、光度晦暗的鎢絲小燈泡,虔誠而且慎重,畫下品評自己的標記。

阿嬤那時候用什麼標準在決定圈叉呢?據我媽的描述,阿嬤是一個極有教養和智慧的老婦。有次還是媳婦的她煮菜忘了加鹽,還是加太多鹽,忙著向阿嬤道歉,阿嬤只淡定說:「鹹就香,淡就甜。」完全值得帶進棺材、刻在墓碑上的一則短偈,只有被時代砥礪過的人能脫口而出。

我爸則念念不忘少年守寡、一人勞動養起一大家子的年輕阿嬤身影。不含早夭的,有六子三女,真的是典型的福佬農家,食指浩繁。我還曾經看見我的閩南阿嬤和馬祖外婆相遇,兩種語言交通扞格,兩人完全雞同鴨講,但都是給了我1/4 血液的女性,我最愛的老太太,在菜市場互相扶持著前進。

阿嬤額頭上有一顆小疣,不偏不倚長在額頭正中。我一直覺得阿嬤是菩薩託生,阿嬤過世後更這樣想。阿嬤在醫院的病床上縮成小小的人形,偶爾張開、恍惚打探四周的眼睛覆蓋著一層白翳。最後她在睡夢中安詳離開。停靈時見阿嬤最後一眼,真的像睡著了一樣。

阿嬤曾有逐日記載、對自我緘默的期許。那是憑藉什麼、又地勢如何的心靈景觀?那含蓄、隱忍、慈悲的時代教養下的女性,只管養家餬口、又不識字,卻在心中始終有一把微微的燭火;那可能是愛,是揆諸時代的素樸道德。阿嬤一直勞動到很老,老到連鋤頭都拿不動,才任由舊家(不是農村,是中壢這工業城的住宅區)旁邊開闢出來的農田荒蕪。當然後來應該是活動筋骨、養身的意義遠大於經濟生產了。

我只是在想,每天的我能替自己捺下的,是叉叉還是圈圈。有時候那麼用力,有時候那麼無力。阿嬤畢竟仁慈敦厚,對自己最為苛刻。同此標準,學會愛的一天,才是阿嬤扶著我的手、容許我替自己畫上圈圈的一天。

生命的最後,前來接渡的諸天神佛,觀世音菩薩,想必幫阿嬤的一生打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圈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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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車站好多亮麗的榜單,成群而來的
天才少女少男抬頭挺胸,排排笑開志得意滿的燦爛牙齒。曾經我也那樣在意名次的先後,分數之高低,榜單可以替我帶來的社會效應。像一台無限上樓的升降機,門一開就是美好人生的坦途。

我不會說,yeah you know 分數無用或什麼,畢竟如果不是會考試,我沒辦法掙脫家庭、到台北求學,沒辦法進駐資源異常優渥的台灣大學,可以茶來伸手,享受資訊飽食的特權;也讓我體會自己跟別人到底沒有差異,被迫直視生命的荒涼:除了成績單上的數字,你究竟還能是誰?

套蔡康永的話:把你高高拋起,讓你以為自己能夠接觸星星,再跌到臭水溝裡,讓你聞到自己的臭;「我很幸運,我曾聞到自己的臭。」

考得很好的天才少男少女,恭喜你們了,沒太多話對你們說,反正不管今後你的人生選擇如何,大部分都不敢脫離主流,也因此沒有太大波折。縱使有,你的家庭泰半也夠硬。考得不好的,真的沒關係ok,你應該已經能夠體會升學考試的各種虛無和荒謬,你也不是註定的魯蛇。如果反而逼你逃逸路徑,去看人生更多選擇、去找自己,才是真賺到。

總之不用得意或失意啦,在台灣這樣的現況,所有榜單崇拜都只能是一種盲信了。別說下半場,你真正的人生根本還沒開始。學習丟掉一路叮噹作響的無論獎牌或者標籤吧,如果我真的有資格做點建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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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nd those who were seen dancing were thought to be insane by those who could not hear the music."
--Nietzsche
「我知道,他們只是還沒聽到音樂。」

2.
怎樣不被小確幸耽誤?怎樣不怕創傷的去受痛?怎樣篤定堅持沒有條件的愛?走到今天我已經很了不起了,面對這些問題我也還是害怕。人最大的敵人是這個笨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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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音樂

-洗衣服
-吃熊巴吐司

明天早上要做的事。人生在這些日常裡旋轉,一方面覺得自己才像被滾筒和渦流轉動洗滌兼拉扯的物件,有時染色有時崩壞;一方面覺得要是失去了這些無法整除的繁瑣小事,就像不留毛髮皮屑的人身,採集不到微物跡證的人生,你經過但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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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小學弟的邀稿。真的覺得好多人念完附中就變成記憶的地縛靈。Come on!拜託你們走出來~

1.
像這世界的其它事物,附中沒有什麼大道理可言。記住:沒有青春能被公式套用,就連學長姐信誓旦旦告訴你如何如何才算個「附中人」也是這所學校揮之不去的鬼話。可以的話,眼前的功課用最低能力值去敷衍,找自己、與自己相處才是終其一生追尋的答案。不必太愛、或太恨這所學校,你的小歷史精不精彩才重要。要相信:你是最值得深愛的對象、最值得思索的哲學。好好放一點東西,無論糟粕或是寶藏,上你這艘小船。很八股,但勇敢出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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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沒有到那麼極端,但我相信最深刻
的反省只能來自場域內的成員。所以很樂見這個專頁的發生和會如何發展下去呀。本文也是部分同意,尤其是針對老師們。以前真的是奉教授為正朔,視社會學為真理。越來越覺得之所以可以大放厥詞,就是他們身處的制度保障啊,結果野放我們出去亂咬,在槍林彈雨裡受傷,掙扎著轉向,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背離初衷,淪為貳臣。但是他們卻可以厚祿加持,在研究法的課堂上以永康街的咖啡廳觀察為例,三不五時分享女兒的栽培與教養,讓我們深刻目睹什麼叫文化資本的代間轉移。

有時候我也覺得,在學院裡呼喊得最大聲的,往往是離我身處的這個「社會」最無窮遙遠的人。知識異化了他們自身,不信愛和夢想,不能接受社會用不同於教科書和巨擘理論的方式運作。嘲諷變成夥同的標記,批判得以彼此號召。天哪我真是越打越生氣,暫且止步於此,畢竟初為天父信徒,必須留一點時間來尷尬的和祂展開話題。我覺得這真是我最大的優點之一:齒從來沒有想像中鐵。對於並不理解的事物,不需要展現頑強的固執,以展現捍衛自己的無知,與虛無。

但我還是認同,任何一點對於體制認真的撼動(不只是在臉書上轉轉文、酸一酸那樣),即便結果像蚍蜉撼樹,都還是神跡。而我的各種轉向,藉由不斷更動過去囫圇吞棗、死硬派的自己,來確認步伐前進,則是我的微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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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到底「太過主觀」算哪門子控訴啊?你要嘛說證據不足、推論失當,到底什麼叫「太過主觀」?每一篇文章不都是極其主觀的意思表示?就算最「客觀」的證據,都會引導出不同推論,這就叫「觀點」。要戰就戰證據和推論,一句「太過主觀」簡直就像放了等於沒放的屁(?)

2.
分眾的閱覽--無論是閱聽眾自行揀選,或是臉書控管了動態的可及性--都讓我已經像在做困獸之鬥。

現代社會無非資訊的鬥爭。身為受眾會焦慮資訊的取得與篩選,身為握有資訊、想要推廣的人,則得思考:在從天而降的萬里長城中,還有什麼能夠突破重圍的缺口。

3.
公車上看到車前的握把被貼上「勿抓握站立、以免阻礙駕駛視線」的告示,突然想,現在存在的科技物其實都是偶然的,都來自人類感官的延伸。這個世界的景觀,或許沒有「合該如此」的成分。

如果人類的天靈蓋還有一隻眼睛,或耳朵長在腦後,是軟體蠕蟲而非四足生物……那電話、耳機、眼鏡,就不會是現在的德性。視線穿透與遮蔽的邏輯也不再只有前後左右。人行道可能也要設計成泡綿材質,以便民眾逛街,文青漫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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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地獄、陰曹地府,我曾經寫過:
「還有此外,創造出一個死後的審判系統。『正義注定是遲來的,因為正義一定發生在不正義之後。』我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庶民應報觀」,搭建了一個存在於幽冥的司法機構,我們太害怕歹徒沒有報應/判刑、犯錯受罰的正義沒有得到伸張、義憤沒有得到紓解,所以這一世討不回來的,來世、或者死後,必定加諸己(你)身。」(2010)

意思是,地獄是否存在並不是我關切的事情。我關切的是,地獄的想像為何幾乎跨文化廣泛存在,而且源遠流長、流佈深廣。人類必定存有某種素樸、直觀的「正義」信念,但是真實人間並不像八點檔演的,結局必定是大快人心的賞善罰惡。善的可能不得善終,惡的也許長命百歲。然而人類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終末安排,只能寄望陰曹地府、六道輪迴,讓這一世無法親眼所見的完美結局,留給無法檢證、也因此能滿足任何幻想與期待的死後和來世。

然而細察「地獄」,尤其是現在普遍留存、用以勸世教化的道教地獄觀,很明顯就是此世的刑罰延伸--肉刑、疼痛;不同種類的肉刑、不同程度的疼痛。雖然是以百年為單位起跳,卻也有刑期之別(阿鼻地獄是無期徒刑)。有法官(十殿閻王)、有押解與行刑的值勤者(牛頭馬面)。整套模式就是人間的司法系統直接搬到地底下而已。而因為勸世,口味下得很重,流佈者無非恫嚇,意圖收心驚悔改之效。

但是,說真的,肉體的疼痛也許可怖,但絕對不是使人誠心悔罪的好方法。如果一個超脫陰陽、職司正義的機關確實存在,怎麼可能只用,恕我無禮,這麼「膚淺」的肉刑、單向度的恫嚇來懲罰亡魂、教示眾生?再來,跟我們生存的複雜陽間一樣,現存的地獄觀仍然是「應報主義」;個人造業個人擔,彷彿犯罪之所以發生,都只是來自罪犯個人的惡。不用考量情境、沒有社會因素。

除非地獄只是單純想要展示我會很痛很痛的折磨人唷,而不是勸人為善、真心悛悔,要淺薄、脆弱、原慾纏身的人類得以更直面「惡」的可能,那當然儘管隨便發動五花八門奇技淫巧,亂七八糟都無所謂。但我寧願相信地獄要的不只是如此。地藏菩薩曾經誓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然而如果地獄只是一味以慘烈手段、屠戮犯罪的眾人,就是一再重蹈「把犯罪當成個人異常(並與「正常群體」涇渭分明的切割)」的論調,而不能覺察人類身處的情境,無論古今中外,都有誘使、迫使犯罪發生的觸媒,就不可能辦法避免罪犯前仆後繼,成群而來。

那麼地獄怎麼可能會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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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個早上在晨會共讀《富爸爸,有錢有理》,發現兩年前做的筆記。當時我還是個篤信社會學的青年,言必曰社會結構云云,是怕自己太輕而易舉走資掉了,想用薄弱空洞的這些語言,做最後的一點負嵎頑抗。

2.
這個社會裡,減肥不是一件易事,因為選擇太少了。或者說選擇太多,但大多數的選擇其實很同一,都不是健康的好選擇。你要非常有理智的殺出一條血路,繞點路去挑選食材、烹飪、細嚼慢嚥。像是抵抗一個人情世故的萬有引力,逆反著定律而行。簡直是人生的隱喻。

3.
並不是社會學失效,只是,純粹的社會學衝動、本能式的批判,是無能為力的。我比較有野心,想要擁有更多實際上的能力和思考的框架。儘管現在還是無法享受閱讀《富爸爸,有錢有理》XD,但有價值的是導讀者進行的意義聯結,用經驗詮釋概念,於是所有黑鐵都得以變成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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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第一次,在和陌生的朋友聊完

天之後,她很誠懇的說我很有想法;但
是第一次被說「很正向」。我只是認真
描述我的夢想,長程規劃和短程目標,
還有理想的生活型態,然後講我現在完
成的進度。

在臉書上我們又後續閒談,她說跟我講
完話,會覺得自己好像也有能力去做到
一些事情。以前我從來不敢奢望自己有
這樣的能力,還曾經很陰鬱說:好不想
被生下來。雖然現在還是個機掰人,但
好像沒那麼苛刻了。突然間我好像離地
三吋,後面散放光芒萬丈,顯示:功德
無量。

人當然很需要他人充當鏡子,至少知道
現在長什麼德性。但對我個人而言,在
這麼長久的懷疑、反對、「鬼批判」之
後,真的很需要相信一些,也許是歷久
彌新的老生常談,一些大而無當的字眼,
比方愛、關懷、互信,用夢想吸引夢想、
希望點燃希望。覺得自己好像俗世裡的
佈道家,行遍大地,遇見諸多教派、無
神論者、三心兩意的信徒、滿嘴荒唐的
縱橫家、壞掉的機器人。偶爾攬鏡自照,
覺得自己像異端。

但那些字眼,成了知識分子後就丟棄的
概念、不相信的眼淚(站得遠遠的,對
溫情、煽情的一切保持警戒)(比較喜
歡耍著「反-」、「對抗-」、「-主
義」這些華麗的大刀),像被凍成冰塊
的爐火,需要歲月裡人性的摩挲;需要
故事詮釋,也有賴關係建構,在意義的
互通有無裡熔解。

只是覺得,人像蜉蝣像花一樣的世界裡,
如果能有一點本事聚焦在微小的、個人
對個人(而不是虛張聲勢的「為群眾服
務」)的持裡,對他人有了能量的傳
遞,都叫作因信稱義:相信改變是可能
的,相信幫助別人是可能的,相信也許、
愛也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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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老師和諸系友、鄉民好像很愛用魯蛇

一詞,但我就不喜歡因為我不想當啊,
連自嘲都不想。不滿意這種包裝在戲謔
裡的失敗主義。人只有相信自己會變更
好,才會真的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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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小鎮的夏天有無可名狀的鄉愁。大

概是小時候太嚮往長大了,一副健全的
身體,可以離開家庭,前往遠方,手腳
伸展,獨自穿梭在夏夜晚風裡。那是我
對「自由」最初理解的純淨樣貌。

出了台北以外的地方對我而言都是小鎮。
小鎮桃園,小鎮中壢,環繞著大學有星
火熠熠的夜市,街圈人聲沸騰。小鎮的
公共交通落後,沒有城市台北的現代地
鐵,所以務必學車,跟酒肉朋友輕騎來
去。不知今夕何夕。青春彷彿無止境……
小時候嚮往的長大大概就是這樣。

自己的大學生活窮極無聊,每次走到蒸
騰的公館夜市都恍恍惚惚,對自己身處
的當下萬般困惑,但又意志癱瘓,難以
驅使。從國中開始,就常常有一種「我
到底被什麼困在這裡」的感覺,身體裡
的巨人左右張望,但手腳都被格列佛小
人上了密密麻麻的綑索。

但如果我真的那樣浪漫的亂過生活,現
在應該會很想死吧。選了一種人生,就
要負擔另一種失之交臂的可能,及其平
行時空的機會成本。

幸好,把兵役解決掉以後,就是自由身
了。剛剛還被外婆罵,因為跑去看外婆
家對面一棟近年剛砌的頂樓套房,附兩
戶共用的大陽台,可以鳥瞰外婆家一帶
一棟棟矗立起來的洋房大廈。外婆說我
們有家還去外面住,「會被人家笑。」

最好的消息是,從今往後的人生離真正
的、極致的自由只差一步了。無論是鄉
愁或是夢想,只要我願意都可以伸手去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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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很沒有辦法諒解「含淚票投」的

鐵板選民,民主難道不是奠基在每一次
的重新選擇嗎?但讀過台灣史之後,深
深覺得我們這數十年看似公平的定期重
新選舉,只是一個叫做投票的遊戲,民
主的空殼而已。面對往後每一次有關或
無關乎我的選舉,我的答案都是:就是
不讓國民黨當選。

關心司法改革的人都知道,台灣司法史
上有個大冤案叫蘇建和案,也勢必知道
有一句名言「司法審判著蘇案,蘇案也
正審判著司法。」或許我們可以依據時
事,照樣造句:「台北市民考核著連勝
文,連勝文(的存在)也正考核著台北
市民。」拜託,這一課,首都民眾別被
當掉啦。我這沒有理性,讀過台灣史之
後大概不會有人面對這樣的政治現況還
存有理性。透過歷史與當下的對讀,我
也發現:搖旗吶喊理性的人,往往比較
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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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像一台孤獨的SCV,為你遠行

到天涯海角。在岩漿旁,蟲苔上,斷崖
邊。你對待我,如陸戰隊射落一隻王蟲,
如巨像灼燒一群小狗。

多數時候,我都在黑暗的戰爭迷霧裡掙
扎,期待能再多一點視野:能量不足,
不能再寬容你的遁地了。我總在攀科技
和刷部隊之間猶疑,我的礦區再也支撐
不起你的前壓。多線進攻、後方騷擾,
始終讓我的經濟難以為繼。

我讀懂你的試探和偵查,空降與封門。
無不等我自亂陣腳,按捺不住。像橫跨
整張地圖投遞過來,震耳欲聾的無聲吶
喊,要我掏出那重如泰山的,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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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這些人已經算是骨灰級玩家了
吧,當然不比〈降生十二星座〉裡那些什麼小精靈、道路十六的來得史前時代,何止化灰,根本投胎轉世六道輪迴。小時候看表哥大櫃子上密密麻麻的漫畫和電動,每一張電動光碟都能被他顛過來倒過去破關多次。參詳攻略,研討密技;熱血沸騰。為了擊殺魔王不吃飯,有一次還赤手打爆小隔間裡的玻璃窗,一地血和玻璃碎渣。簡直可以為之死生。阿姨和表哥住的板橋家永遠是發光的聖殿,變成一個數碼的鄉愁。

當然那樣厲害的表哥在我開始讀書後,發表了讀書無用的宣言,投入職場。那個迷人的電動時代早就過去,試探問過,光碟一張都不留了。錯過輝煌紅白機時代的我,只能在網路還是撥接的時候,就用模擬器玩洛克人。從元祖洛克人玩到X版,反覆打敗剪刀人、泡泡人,到廢鐵蝴蝶、生化蘑菇……每一個頭目都是我的愛,每一個舞台(stage,關卡)我都倒背如流,每次都被新的機關驚喜到像讀金庸,驚嘆是株植物,梗實在好多!甚至小學舉辦跳蚤市場,捏著硬幣無處花,看到兩本剛用簽字筆塗掉簽字筆姓名的二手洛克人漫畫,就如獲至寶買回家。

對我其實很宅,但不算很考究的玩家,只是蜻蜓點水的沾過幾款必玩:看過快打旋風(所以我也認識春麗),但真正打的是格鬥天王(香港翻成拳皇。八神庵和草薙京他們。我喜歡會丟飛行道具的不知火舞或麻宮雅典娜,女王性格有跡可尋);電腦時代之後就是暗黑破壞神2、星海那些。你知道,看到玩家還這樣熱烈、耽迷於細節的討論著「我們那個時代」的老電動,真是無比美好。我其實知道「我們這個時代」其實並沒有比較特別,十年前的兒童和十年後的小孩,都有屬於他們的鄉愁在未來等他們一輩子摩挲、眷念。唯有這些跨越了時空的事物,其實並不「重要」的東西,串起了共時性的「想像的共同體」,在每一次的談論中都從虛空裡被召喚,每記憶一次就鞏固這個想像的「我們」一遍。

雖然記憶是不可能固若金湯的。或者說,記憶就是注定要固若金湯,天衣無縫的--要不是每個扭頭過去的人在現實裡都成為被打成泡沫、踩到刺刺、掉進洞裡的洛克人與傑洛們。在這個長大成人,充滿破綻的世界裡,讓人特別懷念那無數個漫長的挑燈夜戰,影分身在每個少年的客廳,背著外婆響亮鼻息,可以一再重來、歲月安好、憑想像力博弈無限個「以後」的黃金昔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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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和可愛的學弟吃飯,覺得上大學是
一個很大的斷裂。花很多時間追問自己是誰、自己對世界的認識,費很大力氣處理與自己的關係。(所以我懂那種不認識自己的迷惘,對外的銳利和咆哮、是因為內在挫折而荒蕪)這段過程忽遠忽近,有時候以為自己終於看到意義的曙光了,回頭才發現額原來只是路上的燈火,前方還像一個遙遠的謎。真是很羨慕一進大學就很有明確目標、然後又手刀衝去的人生勝利組,她那麼積極,應該會進入中南海服務吧。

只是困惑從何而來?是我們天性纖細敏感註定要到處紅腫過敏嗎?還是所有人從家庭-學校的箝制與豢養解放出來,無不狼吞虎嚥著五光十色以填補虛無,以致人生的提問可以暫時擱置?《孽子》的經典場面:阿青聽完龍子ㄊㄨㄚˋ身世,急忙躲避他的慇懃,找個藉口就倉促離開,到了樓下市場看著油膩、腥羶的麻油雞、烤乳豬?頓時飢不擇食的大吃起來。只能藉由這種重口味的動物脂肪,才能感覺「存在」,填補情感的空洞。

雖然鹽田兒女二部曲《橄欖樹》讓我覺得很造作。我懷疑作家在處理最貼近自己、最情有獨鍾的主題時,很難避免浪漫化與矯情;生產不出足夠的情節作為撐持,只一心想要營造某種「氛圍」,是很難成功的。但有所觸動的,畢竟還是主角初到大學的迷惘。讓我覺得,「自由」需要付出代價;尤其從一個閉塞、沉悶、連結緊密的環境,拋擲到一個好聽的是遼闊、實則卻常是空虛的場域,只能靠自己赤手空拳去搏鬥,一點不慎就失足。傷口瘀成心結,背負在往後日子裡成為情緒的包袱,像拆開炸彈,要小心翼翼。

幸好我們都生存下來,擁有餘裕去創造「後來」。如柯裕棻說:「……生命對我們留了一手,不再趕盡殺絕。」我們畢竟是比較幸運的人。寫到這裡,又覺得每個人離那些自死的、殺人的,那個why aren't you laughing 的小丑,沒那麼遠。我們之間只有薄如危卵的、「悲慘的一天」的距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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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財入戶就立馬見底,到底where are 
you going? 但不用記帳也有答案:被它們圍困,我都覺得房間好小--環顧四周,攻陷著自己的,物們。消費像具現化系的點石成金,讓財富這個抽象概念兌現成具體的物質,擁有體積,佔據你空間的一部分;與你長久相處,變成符號,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然而「擁有」的經驗註定是匱乏的,因為「失去」的焦慮將無比迫近、徘徊不去。

有一陣子很喜歡深夜去逛超市,大概在那裡找到一種專屬於現代的安適感,乾淨整潔、分門別類、目不暇給,所有需求與供給都完美平衡,瞬生瞬息。豐饒的物質裡,所有事物都各安其所,只有自己像多出來的東西。原來能被「從屬」、能被秤斤論兩,也是一種幸福。蝸居在清涼的永晝裡,可以放心的等待下一雙即將拎走自己的手。豐饒的物質像緊追不捨的一句誓言,告誡你不滿足的不應該;你明明什麼都有了,為何還打從靈魂裡感到寂寞?好像物質的豐饒成為一種品質保證,阻卻你百口莫辯其餘的貧瘠。

我記得剛從小鎮來台北負笈讀書,只帶了一台後車廂的東西,跟我一起坐後座的還有播錄音帶/CD的收音機。爸爸載我來的。當時的我們很不熟,那兩小時聊了什麼呢?爸爸很努力的養活我,我也很努力的不死掉。才回神就像被拋出這場物質龍捲風,寒武紀大爆發,散落一地的衣褲、書、連指物辨名都懶也難的雜物們。上大學那年讀了李明璁《物裡學》,像他那樣精準的用心,想必出自對物濫情又節制。每年在城市裡遷徙,開始很煩躁於物質的過剩,尾大不掉。大三讀《斷捨離》,覺得自己根本是傲嬌的「他人之手」。一面抱怨被物佔領、吶喊還我本真;一面又不斷搬有運無、進入房間,用消費的快感、貯存的安適,意圖拼湊一個支離破碎、早已不存在的「我」。

蘇軾說(引用古人。老作家派頭來了):「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我想訪問每個現代人,答案都只能是:「問汝平生功業,錢錢錢物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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