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亦緒に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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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退出校園那一日,我要把新聞寄給高中教官。就算他已經退休,他的學弟學妹不能再作威作福,怒摔點名板,在課堂上大放厥詞,聲稱稱呼我們「先生」就是尊重,講他兒子打老爸像打共匪、他認真思考要重拾體罰的故事;不能再在段考時要我穿上制服,說要查驗我身分,卻更像面子拉不下來刻意刁難,「熱?是你家的事。」

同性結婚合法那一日,我要把新聞寄給高中老師。高一德高望重的班導,在升旗時把我和同學揪到後排,要我們和另一個疑似是同性戀的同學少來往,殊不知他面前這兩個才是。要寄給那位家政老師,跟她說不要再告訴我妳理解、且關切,身為同志很痛苦;妳就是我們痛苦的原因。

我要跟你們說,當時十六七八歲的我,很孬,很弱,捏緊拳頭、卻裝聾作啞,我很後悔。但比我更強更努力的人,替我戰勝了。我們贏了,我們站在歷史的這一邊,把你們掃進灰燼裡。

為的不是懲罰你們,你們才沒那麼重要。

為的是,不再讓比我更孬、更弱、更沒有資源、遠離台北、接觸不到大學課堂裡女性主義的人⋯⋯被你們殘害,受妳們欺凌。無論你聲稱那是不是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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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成軍15週年,展覽也算轟轟烈烈。重新訂閱官方youtube,看到一則影片底下有網友留言:公司好像不知道怎麼經營她們了,歌迷全都是老粉絲,新一代不認識她們,但老歌迷又能撐多久?

事實上也是。最近幾年的作品,「花又開好了」、「團圓」,無一不是對老歌迷召喚的手勢:還記得我們那些回憶嗎?那又置沒有回憶的人於何處。老本總會吃完,流行樂壇最主要的參與者/消費者(應該)還是青少年。

我不知道公司是否有什麼想法,或只是慌了,對一個邁入三十、進出婚姻生活的女子團體。不復出道五年時盛大宣誓要打造「黃金十年」。十年已經過去,下一步的計畫卻還雲深不知處。目前看來態勢是持盈保泰,卻違反「流量優於存量」的創新法則。粉絲跟著偶像一起老去,很浪漫,但商業價值只能坐以待斃。

作為資深低調歌迷,看盡S.H.E前後這麼多曇花一現的女子團體,當然希望她們天長地久,從少女天團唱到孕婦團體、貴婦團體、媽媽群星、停經美魔女組合⋯⋯無論怎麼操作,只要S.H.E不倒店,每一步都是台灣音樂史前不見古人的黑暗摸索——和開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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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得意的事:立好遺囑了。

一直都想做,但總覺得來日方長。最近讀《Being Mortal》(中譯:凝視死亡。但原文比較像⋯⋯肉身可朽。),就把這事手起刀落做了。

也可以給大家做參考。第一段是安寧照護同意、放棄無效醫療,和器官捐贈同意聲明。但這部分都需要正式手續辦理,最近應該會去弄。

現代醫療下,活著不難,善終很難。

第二段是遺產遺物分配。身無長物,遺產沒多少。倒是遺物,所有書(作為最大宗)、信件、卡片、日記、手稿,都指定交給信任的朋友。

是他自己主動爭取:你交給我,我一定幫你好好整理。我是你的賴香吟。——也是這句話讓我動筆。身後有個賴香吟,你就可以無痛升等邱妙津,夫復何求。

虛擬財產,硬碟(作為最大宗,另外一個意義)也交給他。只有臉書頁面指定血親代管。請朋友不要只留「rip」、「一路好走」,會被刪除,再者晚上我會到你床頭站著。

第三段是告別式。嚴禁哭哭啼啼,只准淚光閃閃;嚴禁泣不成聲,只准笑中帶淚。嚴禁披麻戴孝、五子哭墓、孝女白琴等傳統民俗活動進駐,嚴禁長輩插手,嚴禁踩上一個傳統文化指導者的位置。統籌全交給這輩子的摯友兼手足。

也羅列了一些不歡迎的親戚,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告別式上會有好吃好喝和音樂,可以邊聊我的生平與趣味往事,也有與我獨處的時間。

第四段是殯葬方式。器官捐完後燒掉,埋到樹下。家裡不設牌位、不掛遺照,掛了我就掉下來給你看。可以放我的冶豔生活照在櫃子上,不放也可以。

不照做的我也不能治你,就是晚上出現在你床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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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22 Thu 2016 02:51
  • 教徒

到讀字辦活動那天,我走回去拿海報,店員跟我聊了一陣,沉默一陣,特別問我:

--今天有一個人後來才來,然後你們(其實只有我)一直調侃他是教徒。你們認識他嗎?

--呃他是我高中同學啦。我是開玩笑的,怕他進到這麼多彩虹旗的地方皮膚會燒毀。

--那就好,我想說如果是不認識的……

--我還是懂基本的社交禮節啦。

不過為什麼對教徒心存芥蒂,因為高中班上除了很多妖孽,也很多教徒。魔鬼和神,平時也打成一片。

有個教徒朋友,在我介紹了一個很要好的姊妹認識後,也積極展開追求。

但最後卻用信仰的理由,分手了。我的姊妹一直難過到大學。我則一直對她心懷虧欠。

我不知道其他教徒怎樣。大概就像直銷商一樣,不過有股更被內化的膨脹的自信心。

這事讓我很難再認真看待,這些口口聲聲是愛的人。或者說不敢再那麼輕信他們言必稱愛。似乎是有條件的愛,不是汎愛眾的愛。

遑論後來又經歷了(我個人的)全中門事件、(社會上的)同婚風波……。

那個高中同學,真的只是開開玩笑啦,我就是欺善怕惡的人嘛,真正的猛禽我也不敢亂砲,反而還感謝他遲到一小時還來捧場(咦怎的有諷刺風味)。

但其他虔誠的教徒,也不是敬謝不敏,但就高度置疑。除非本來就認識或深愛的家人、朋友。

那個光怪陸離甩了我姊妹的同學,我們也一度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差點也因為好吃的食物和聖誕節好玩的活動和他們專屬的熱情,而審慎思考入教的可能啊。(但這些理由是)

直到他這樣傷姊妹的心,雖然事後也表達出各種悔悟……但我實在抓耳撓腮,不得其解。失去信任,其實是痛徹心扉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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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只是因為人終有死,就棄絕所有活著的執迷,對我來說,有點矯枉過正了。

我還是想要青春永駐和買iphone7,這是天葬上師和大體老師都不能阻止我的!執迷常常是生存的動力啊!(握拳)

就像不能因為消化過後,所有食物都會變成另一種我們比較,well,厭惡的型態,就決定大節食,辟穀過人生吧?

覺察到對個人而言,什麼是「CP值較低的」執迷比較重要。但這就很主觀,也許名牌包是我對生產實力的自豪,酒池肉林是我寶刀未老。

所以想和解的就和解,想愛就去愛,然後提醒自己,不用評論別人的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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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16 Fri 2016 22:33
  • 結局

想起一件事。高中時成績非常爛,尤其數學幾乎沒及格過,我自己住台北,聽信建議補了一間小小的、「背誦式」的數學補習班。老師是個老先生,有個他的徒弟,我們要稱「師姐」,會在離班前檢驗當周的背誦口訣。

狹小、昏暗的白牆上,貼著一張張A4自印的榜單。貼得最高的,好像是清大機械系,危危顫顫。

大概是接到成績單,我媽有天晚上打給我,冷冷說這樣下去,我考慮幫你辦退學,你回桃園住,看會不會好好讀書。

我氣到全身發抖,可是反駁不了,的確就是那麼爛啊。我可能要變成高中肄業、只有國中學歷,還重新回到家裡被控制的人了吧。

那個晚上是六十週年校慶,我在深夜教室充作的籌備處,眼淚一顆顆掉。朋友看到也不敢吵我。不知多久我才走出去,笑著當遊戲工作人員,一整個晚上送往返校守夜的學長學姊。

要不是突然拈起這根線頭,我只記得那天凌晨在禮堂安靜放藍色大門,所有觀眾屏氣凝神,其實都倦臥在很難坐的椅子裡。身旁是等我許久的來人,黑暗裡幫我張開座位。那時作息還很年少,四、五點累到沉沉睡死,根本不記得,結局是什麼。

--

下面有同校自然組班同學安慰我:「不是你的錯,是我們高中數學太難。每次段考40幾,數甲可以考80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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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不通為什麼課本裡要教拉馬克,就是說用進廢退的拉馬克,難道他的作用就是凸顯達爾文的冰雪聰明,站錯位置的人要永久被釘在歷史的,即使不是恥辱柱也是笨柱上?

且不說拉馬克一支其實後繼有人,這我也是到最近才知道的,而是拉馬克在教科書上的存在說明了為什麼上帝不能存在。

拉馬克再錯誤百出,起碼必須張開雙手歡迎他人推翻,簡言之、可證偽的:攤開證據,受科學方法的檢視。科學接受達爾文不是算準他將永遠是對的,而是暫時找不出太大的錯誤可以推翻這個理論。

不是上帝是錯的,是它太對了,它永遠是正確的。可惜這不是科學建構的邏輯,它不可被證偽,也只好排除在科學的教科書外。

當然,在神學的教科書裡,要怎麼宣傳神創論的偉大和精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拉馬克的出錯正是他最偉大的歷史價值。他不是達爾文的敗將,是神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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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金庸和富奸誰比較厲害是真的,昨天好為這事困擾,怎麼會那麼好看啊~怎麼會那麼好看啊,翻來覆去,察覺這種困擾是身為一名讀者,由衷的幸福。

像王,殘忍殺戮的嵌合蟻王冒死都要再見唯一能與他對弈的盲眼小麥一面。像小麥所說:我的出生彷彿就是為了這一刻,而感到由衷的幸福。最後他們毒發身亡,棋盤翻覆,繾綣而死。

像讀駱以軍的文章,聽馬薇薇打辯論,看黃執中答客問,馬東主持,羅振宇用壓縮知識的玄乎方法(硬要)談回互聯網,宋冬野的歌,Sen的蟲族,海鷗的半藏。

這些人之行雲流水讓我歎為觀止,覺得自己是一隻心懷洪荒之志的小螻蟻,凝視宇宙,偶爾也興發一股捨我其誰。但最終還是為有幾隻同類掙脫了地心引力,而感到深深的驕傲與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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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好朋友王大哥要從大阪搬到舊金山了,我非常的難過,三天兩頭就提醒他:王大哥,我想你。因為最近往日本的計畫實在太頻密。他說你幹嘛,就一片海而已。我說你竟然把舊金山跟大阪相提並論。這是什麼尺度觀?他說就一片海而已。

去年我到關西就借住王大哥家,每天都毫無行程,睡到中午才爬起來問:你有推薦去哪嗎?然後自己搭火車回京都(對,是回)、去神戶。也第一次在神戶港看到陳舜臣這個台裔作家的名字。

王大哥家有兩隻貓,小隻的叫蜜醬,每天會跑來和室房找我玩,跑到棉被裡學咒怨孩童,或是鑽到兩腿間敏感地帶取暖,用小毛尾巴挑逗我,寫明信片時用黑瞳瞳的大眼睛張望。

11月的大阪氣溫低,但體感不比台灣冷。那幾天王大哥把鑰匙給我,非常放心我自由出入。我比主人還當自己家,常常三更半夜回去,兩個主人都睡了。我拉開和室的燈,寫東西,上網,跟蜜玩。

王大哥也會很晚不睡覺,躺在客廳看客家視頻自己嘻嘻笑。他騎腳踏車上班,比電視劇裡的日本上班族還自由一點。雖然他也用日本腔中文跟我抱怨:討厭日本人。我說你就是。他說我不是。我後來才知他拿幾國護照,還有綠卡。當他貼台灣政治局勢,我就說:境外勢力不要干涉我國事務。(他:你有事嗎?)

他在大阪的房子我掐指一算,跟薪水比起來是很合理的投資,一度起心動念慫恿家父容我進軍日本房地產。雖然很快又打了退堂鼓。

最後一天他請我吃道地的日本燒烤,在住宅街區附近,他走路去投完大阪府知事,整齊的路上幾乎無人煙,推開門卻高朋滿座。我一直嗆王大哥,但當他流利應答服務生來點餐,登時我眼睛迸射崇拜目光,說かっこいい!太帥了吧,你日文好好喔~

誰叫我跟他說日文他都(假裝?)聽不懂,導致我日語會話信心全失,考過N2還是跟日本人說英文呢。

今年11月再去大阪,王大哥就舉家搬到太平洋另一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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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與鬍子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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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選類組時,基本沒怎麼猶豫,就算對物化還是很有興趣,但高中數學太爛了,我自覺不算數學白癡但真的聽不懂老師在幹嘛,進到新單元給自己愛的鼓勵下定決心再當一次好學生,一恍神整個黑板又爬滿神秘符號,之挫折從未有過,第一次了解以前覺得很笨的同學到底面對什麼無力感,每次上完數學課或考完數學我都要狂奔到地下室餐飲部暴飲暴食紓解壓力,導致很快面臨人生的體重高峰,並且長期便秘。

大學時有次在重訓室,在鏡子裡看到有個比我高的(應該是)學長跟他一群朋友邊笑著看我,並非我是他們的菜,因為下一刻他們就來找我合照,我和那學長實在長太像,根本是等比例放大版的劉亦。當然啦,他比較帥。

最近面對掙扎於選組的高中孩童,又想起這些陳年往事。爸媽都不在身邊,沒人諮詢;且我想他們比較了解實業,或許不懂選組,這種無意義但因牽涉他人價值與自我生涯而繁複起來的官僚作業。對這樣荒誕的教育分流之批評自不待言,不過也提供了一個小巧、個人化的思想實驗:選了另一個類組的你,究竟會成為什麼人?

應該會讀材料系吧。因為聽起來很好聽。就像當時只因為一些重要他人,和政治系聽起來比社會系硬一點的印象主義,而選了往後被擺弄六年的主修。理工科‧材料系的劉亦,到底是什麼物種?可能還是受不了而大二就會轉系吧,或分數太爛終究轉不動。可能還是會高傲的政治冷漠個幾年,但發現學科的鴻溝沒有想像劇烈,又受身邊很多社科學霸啟蒙,開始從實驗室分神轉向於街頭或PTT戰場。

再來就想不下去,畢竟還是太抽象XD

社會組的我還是熱衷各種科普,把人類前延知識講得老嫗能解是功德一件。對自然世界還是充滿好奇。當然前面還有漫長的一生能讓高牆倒下吧,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奢侈。講回來還是覺得很白癡,僅憑一些奇怪的說法就斷絕、有時候是心理自我閹割,另一種知識的星圖。又先二分、再分別簡化「兩種學科」。

比如國中補習班主任說你要讀自然組因為社會組都在背中國的鐵路(去死吧!雖然選組當時我還是想起了他們「沒前途」的威脅。);高中孩童說,他們覺得我理解力比較強叫我要讀理組……最好史地不用理解力。雖然花大把力氣在背誦也還是真的。又,人類知識都有千絲萬縷的有機關聯,大刀一砍好像就非得去應驗「我不適合讀XX」的自我預言了。

才不要,雖然沒學會過三角函數和排列組合,但大學放榜時我就說過,這輩子好像還是必須學會否則有點遺憾!所以在此徵求名師XD。

然後不知道那個看起來就是理工科的大劉亦現在好嗎,希望他能告訴我平行宇宙裡讀自然組的自己在想什麼、怎麼做選擇、又過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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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隊遊戲是一個悖論,一個人再神,面對一群豬隊友(或是對面神對手),還是孤臣無力回天,團戰裡只有合作,沒有英雄。可是個人的臨場判斷,何時繞背側擊、何地釋出大絕,又常常掙破了賽前沙盤推演的戰略格局,勝負往往毫秒之間。

是這種不平衡的平衡,永不飽足的經驗讓下一局永遠無法預測,讓人願意不斷分神投注,像按下按鈕就能吃到乳酪的小老鼠一樣,不斷重啟刺激-回饋的迴路,樂此,不疲。

(好啦,其實可以預測,就是在選角畫面整隊沒人拿坦或補只想秀輸出或雙狙擊又沒人補位時,差不多就可以心安理得漫步地圖練練生角了)

(怎能不愛半藏,到底!雖然實際沒多少人是我殺的,竟然還拿了3金,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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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老師:

首先很感謝老師竟然找來這裡,也特地花時間回應,即使我以批評的口氣,老師仍願意打開空間與我談論,我十分感謝。

我可以理解老師想要傳播他國故事,尤其是苦難故事的用心,不過我並不同意能夠以二二八事件來「凸顯」其他事情,不論這些事情是共產主義的暴政、其他國家歷史的殘忍、或順帶想指出台灣教育內容的匱乏。災難就是災難,死十萬個人是災難,「只」死幾千個人也是災難(也有人認為,幾千人死亡是被低估了),並不因死亡人數的多寡而能夠被比較、而顯得比較「不重要」。況且,二二八是發生在台灣島上的事件,歷史學習的趨勢是由近而遠,而老師念茲在茲的台灣教育系統我也認為不足,但它的有限必然牽涉取捨。在亞洲,尤其是東亞、東南亞二十世紀戰後的殘暴歷史,也許就是被取捨了。老師當然能夠覺得很重要、體制內教育卻隻字未提,因而義憤填膺。但這仍不能構成讓台灣自己的悲劇,成為被比較、甚至有點被嘲弄的原因。遑論二二八事件這樣的悲劇,也是台灣人幾十年來努力,才有機會出現在課本裡的。

我也欣賞老師的機智幽默,也知道老師反應極快,能迅速掌握課堂狀況。但還是想說,主張台獨的人也是有許多流派。也有人真的為此付出過性命(見「泰源事件」)。聲稱要以真正的「革命」,動刀動槍建立獨立國家的人,在我認識身邊的台獨主張者(為數不少),已經近乎沒有了。我不清楚老師為何會認為,台獨只能藉由革命而來,而不敢革命就是耍嘴皮子?老師也知道現實政治的複雜,想必也能想像如果鼓吹暴力革命,所有理念的民意都將蕩然無存,無論它多正確。所以為什麼抗爭越來越走向非暴力、甚至體制內?因為「顛覆」「革命」這些詞看來恐怖,而恐怖的方法早就沒有市場了。那難道珍惜和平、就算知道理念再好再棒也不願意以暴力抗爭的人民們,也是孬種、耍嘴皮嗎?

我對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20世紀在亞洲的角力的確感興趣,也理解諸多共產國家的暴行,聽到赤柬也會雞皮疙瘩(但,台灣也有白色恐怖呀。所以並不是什麼「XX主義」的問題,會不會是「國家」這機構本身就有問題?)。但我是怎麼出發,去理解這些周邊國家呢?也是從台灣的歷史來。即使我出生於解嚴後,但從小到大體制內的教育,仍把我教成了認同大中華民國、也就是認同某個政權的人。直到上大學,選修台灣歷史,才發現好多好多被遮蔽的故事,才比較深入理解二二八的原委,而不是一筆帶過的課本內容。後面還有清鄉、還有白色恐怖。我突然憤怒,第一當然是對這個殺了人又混水摸魚的政權;第二是,如果我沒有機會念大學,那我豈不是永遠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歷史?知道了這些歷史的珍貴,讓我更不敢輕慢這些故事,都是一條一條人命,而且可能就是身邊的人,某個長輩的切身故事。有時也許過分認真,會火冒三丈。但我相信比起它們原本受到的遭遇,這樣的態度並不算不合理。

再次謝謝老師願意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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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交友軟體上,有人問我自介與資料的問題。他請我翻譯。我躊躇半晌,畢竟「宅男文青連續體」要怎麼翻譯啊⋯⋯?宅男是日文,文青是台灣脈絡中文,靠。

Otaku and literature youth spectrum?反正我就亂翻。英文讓我智商變好低。

講非母語的原則就是:姑妄聽之,姑妄言之!

翻成白話文就是:隨便聽聽,隨便亂講;

翻成文言文就是:馬耳東風,胡說八道!

 

2.

用一種自己不嫻熟的語言,對方的任何普通資訊都遙遠而奇異。

你以為的理解只能仰賴猜測,那層陌異感的紗帳不像用母語一樣翻手就撥開,直視對方和自己貧乏的內裡:吼好無聊。

個人的新鮮,文化的陌異,語言的失能,讓認識變得迂迴,在達蘭薩拉曲折的巷弄間追逐,崎嶇的地形裡嬉戲。

我的想像永遠跟不上你的表達,你身上總還有未盡的故事。

我可以、也只能,想像你家鄉的山巒,嗅聞的草藥。而你不會知道我如此深諳虛構和雙關,在另一套文化體系。我在故鄉的島上調度著也許你一生不能理解的語調和符碼。

來自高山和來自海洋的人,因緣聚合,不遠千里,來此相遇。

那無阻礙於你仍努力嘗試發聲,牙牙學語:一、二、三、四;我、喜、歡、你。

還有當你唸我的姓名。

 

3.

我的室友是退休8年的林大哥,因為作息(與世代)太不同,我們回房談話不多。剛剛他問:

「劉亦幾歲了?」

25。」

「好年輕,準備結婚了?」

「沒有。準備不結婚。」

「這樣也可以啦,婚姻只是人類發明的嘛。」

「但想有小孩。」

「沒結婚也可以有小孩啦,這個觀念我也能接受。」

「哇林大哥你好前衛喔,很多長輩不能接受——但我也不管他們。」

然後林大哥跟我說他1979年結婚時也沒宴客,也沒拍婚紗照,兩人各自找朋友作證花不到100元就結婚了。岳父岳母不爽,過一陣子就好了。

「我婚前就跟老婆同居了,在她家。她爸媽也沒說什麼。」

 

叫他什麼?真.英雄。

 

4.

旅行最後,關於旅行的一點碎碎念。

落地最歡喜:十天龜速wifi後連上4G,快得手足無措,罪孽深重。

--

「如果他們安檢可以不要那麼雞掰,簽證再好申請一點,印度還是可以來的。」記者姊姊說。

「還有山路不要那麼崎嶇,和路燈可以多一點。」在黑暗山路上剛掉完護照的我說。

「還有司機再開慢一點……

「結果越講越多,最後還是想說不要來好了XD

--

旅行的前一兩天,永遠在後悔跑出來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後來幾天漸入佳境。到倒數一兩天就又覺得:幹,未免太久了吧!

然後護照弄丟,決定在黑暗、顛簸而致嘔吐的北印山路,原路折返,真覺得「過了一百年啊!!」

--

看到風景名勝,就會陡然生出雄心壯志發願:世界好大,我想出去看看!

但在旅途中暈車暈船,遭騙遭竊,護照隱形,就會轉換思維:世界好大,well,我還是在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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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轉經轉經無止境的轉經,願望得償,於是開始花式轉經。跟姊姊們聊天,閃下山轉彎從不減速的車。拒絕眼睛深邃、身板瘦小的印度小孩的乞討。

達蘭薩拉是個小有規模的山城,一路都是,李敖寫的:上山上山愛。大昭寺後面就是「雪山」,炎熱的國境裡它自皚皚覆頂。大概跟到處族群的名字都是當地「人」的自稱一樣。有山的地方就有一座無以名之的雪山。

西方人為什麼堅持攻頂珠穆朗瑪峰?回答:「因為它在那。」但對藏人而言,爬山是每天的生活,他們不爬不必爬的山。

雪山就是廣大的喜馬拉雅山脈的其中一座山。跟隨達賴喇嘛翻山來達蘭薩拉落腳的流亡社群,比雪隧通車時出現的宜蘭建案廣告,更有意義訴說:家在「山那邊」。

 

2.

由於被同行友人嚴正抗議,所以以下的西藏請自行轉換為圖博(Tibet),「西藏」跟「新疆」一樣,都是漢人本位的名詞。

今天要去藏人行政中央,就是西藏流亡政府。1961年達賴喇嘛從被中共軍事佔領的西藏出逃到印度,建立流亡政府。近年達賴喇嘛卸下政治權力,交付給政府體系中的最高行政首長「司政」,流亡藏人社群全體以投票直選出司政,民主化了流亡政府。

流亡政府有行政中央、有人民議會,也有法院。但實際上這些權力是無法完全施行的,因為地主國(印度)有自己的政府。印度不會讓流亡政府有治外法權。令人好奇的也是印度政府的態度,當時印度同意西藏政府流亡,是看在達賴喇嘛宗教領袖的地位和面子。但2003年,中國承認印度擁有錫金主權後,印度也正式承認對西藏的主權。

達賴喇嘛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他的政治權力已下放,等於寄居在印度境內的藏人行政中央早已不再由達賴喇嘛主持。達賴喇嘛又早已做出「不轉世」的宣告。達賴喇嘛圓寂之後,印度還是否容得下流亡政府?不免啟人疑竇。

流亡的藏人很多已經不是第一代親身經歷出逃經驗的了,很多第二、甚至第三代藏人出生在海外:尼泊爾、印度,美國、台灣也有。問他們為什麼strongly feel yourself a Tibetan(因為忘了「認同」的英文是啥,結果好像塞翁失馬),他們都上藏人學校,在裡頭讀藏文、西藏歷史。

 

「想回去嗎?」

尼泊爾出生的帥哥說:想啊。所以我在(協助流亡政府的協會)這裡工作。

老家在雲南的帥哥則沉吟:可以申請返鄉證。但可能等上好幾年。回去之後也不自由,會被監視。

 

3.

中共在新疆境內的青海湖畔建設核武基地,該地由新疆人(記得這個詞的漢人本位意義嗎?可以稱呼:東土耳其斯坦,或譯東突厥)與藏人混居。

達賴喇嘛在2011年宣布卸下政治權力,移交給全球流亡藏人直選出來的司政,也宣布「不再進行轉世」。

「他可以不轉嗎?!」俗人如我問。

就神聖角度而言,達賴喇嘛是菩薩化身,轉世是為了以肉身經歷輪迴,渡化六道。但祂當然可以選擇要不要轉世;從世俗政治來看,此舉也避免北京當局利用「轉世」之便,又扶植一個傀儡達賴喇嘛。

中共很瞎,他們可以說「非我認證者不是真正的轉世活佛」。只要讓下一世的達賴喇嘛「被轉世」在中國境內,就能納為己用,挾尊者以令藏民。也順便把長久以來形塑的「達賴問題」=「西藏問題」給一併解決。

達賴喇嘛還政於民,讓合一數百年的政教分離,除了避免中共奧步,也在用直接民權,呼喚所有流亡藏人開始將西藏未來當成切身議題,進行集體思考──而不再只指望一個達賴喇嘛。

 

4.

「達賴」雖然是蒙古語「海洋」,代表智慧深廣,但若只是用這兩個字指稱達賴喇嘛,卻是來自中國的蔑稱:「達賴集團」、「達賴blabla」。所以還是不要縮寫,藏人非常介意!

這次參訪,從官方司政到民間組織(當然還有我們這群台灣團員。)都非常興奮於520就職。無奈網路太慢,沒辦法收看典禮直播。

同樣受中國政權逼誘的周邊國家獨立運動,應該在理論和實務上頻繁交流、相互為用。因為怎麼看,我們的處境都超像的啊!

從這個視野來看,台灣的藍綠從不只是台灣的藍綠。看西藏司政和議長對台灣局勢如數家珍,還能侃侃而談護照貼紙、拿死亡之握開玩笑,就知道在台灣境外,政治生態、乃至於大選結果也是動見觀瞻。

司政和議長,或足以推論大部分的藏人,都期待台灣新政府上任。除了能解決「蒙藏委員會」荒腔走板的措施(和編制,比方聲稱西藏是中華民國「固有疆域」的憲法),也提供更友善的政治態度。

民眾如我沒有區域政治的格局,運動者或許應該要提供這樣的觀點——無論是地理位置、獨立運動的合縱連橫、抗中/民主經驗,都是台灣的籌碼。

台灣的政黨政治不是長輩們說的內耗惡鬥,也不只是同輩們在意的自家的事。台灣民意牽連著周遭的國際局勢,台灣的處境並不是孤立的──甚至跟圖博比起來好太多。

議長說,台灣還可以選擇,看是要反攻大陸(大家笑),還是大陸民主化之後協商是不是要成為一部分(才不要),還是要獨立……至少你們有自己的領土。「我們連一把家鄉的沙都不在自己手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大陸民主化後統一」已經不再是我的選項了。我們就是不同國家啊!如果維持中華民國名義、而且重新制憲以實質獨立,也和以台灣為名獨立沒什麼不同。但直覺上就傷害了「我的民族情感」,我就想要全新的!排除一個陳舊、殖民意義的舊殼。什麼時候這樣的情感變成我的直覺?一點點條件交換都不能忍受?看自己一點一點轉變,卻沒辦法說出哪些因重創而重生的「崁站」。

台灣和圖博,或許還有東突(新疆)、香港、南蒙古……都在殷殷召喚的「崁站」。比較起來,至少我們還有東西,值得感覺一點點安慰。

 

5.

在餐廳對面的小店鋪,大概只容旋身的空間,通天入地的日記本。紙張都是一頁頁彩色的回收紙,壓有一片片的乾燥花。顧店的男生跟我一樣大,但有一張稚氣的臉,藏人黝黑皮膚,和靈動的大眼睛。我們聊起天來,他邀請我跟他並坐。

 

「你出過國嗎?」

「沒有,對圖博人來說很難出國。我們只有難民證(refugee passport,難民護照?)。」

「哦,對,抱歉。」

「我想,我們沒有錢,但有快樂。」

 

6.

之後午餐在餐廳,有一個中年男人用中文對我搭訕。直覺就是來者不善。行前就被交代小心提防這裡會說中文的人,很多間諜。

還有地方在保密防諜啊。

他說:你從哪裡來的?昨天不是有去拜訪政治犯?然後自稱也是政治犯。我打了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馬虎眼,裝傻說:什麼?我不知道耶。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猜那是識破我而且差不多想打發我了。

不管他到底是誰,我都很害怕,因為他表明一件事:You're watched.

而這也許是境外、境內的藏人,日日的風景。

 

7.

拜訪一個69歲的政治犯。17歲下獄,判刑15年。罪名是反黨、反革命,當時人人打倒劉少奇,就他要打倒毛主席,把毛主席手背後面站立的肖像,加上繩索,看起來像被反綁;脖子上加一塊告示:槍斃。

他能說普通話,但是四川口音。這裡動輒是「20年沒說漢語了」的圖博人。他聽不太懂我們的台灣華語。彼此溝通都很困難。

他能說藏語,但是西藏康區口音(四川口音),而達蘭薩拉的藏人講的多是衛藏藏語。

我們本來要請爺爺說藏語,請一個人翻成英文,再請另一個人翻成中文。但發現不同世代(團員和工作人員都是年輕人)、不同地域的口音,就算「同一種語言」都很難溝通。

後來他決定用藏語講,並且好不容易請來組織裡一位稍通漢語的翻譯。因為2-30年沒說漢語,他沒有把握能表達完整。

政治犯被迫害之後,說的話還不被這世界聽見,就算聽見了也不理解。

 

8.

這幾天和同行人聊天,討論到語言,就連台灣自己的客家話(四縣、海陸)都不見得互通;香港粵語和廣東粵語;馬祖福州話和福州福州話;台語、華語在台灣也南腔北調……

還有時間過去,語言把不同時代的舌頭落在後頭。板塊不斷位移,理解的路徑歪歪曲曲,越來越小了……

 

9.

達蘭薩拉是流亡難民的庇護所,喜馬拉雅山腳下的天堂。有熱情的印度人,有靦腆的圖博人,有因佛國深義、慕名而來的佛教徒、觀光客。

但同一個陽光聖潔的山城,也有它意想不到的黑暗面。

在達蘭薩拉,流亡到此的年輕人沒有出路。翻越山巔,冒著國境被射殺的危險,到印度要克服氣溫和環境、沒有謀生能力、等待社會身分。

取得了難民證,也不見得能出國。老死異鄉者有之,和家人隔著高山海洋、動如參商者有之。

待在原地,就只能概括承受——觀光客湧入,物價騰貴。流亡政府在印度不能享有治外法權。要回到西藏境內,又要受特務監視,甚至羅織下獄。

自己的圖博復國,遙遙無期。

天地之大,無處是家。

於是毒品、愛滋跟著絕望蔓延。年輕人苦不堪言,只能躲進這些迷茫的慰藉,反正誰知道還有沒有明天。

「如果還有明天,如果真的還能夠有明天。說不出來這是吶喊還是哭泣。」

 

10.

參訪了諸多駐地達蘭薩拉的NGO。有圖博版衝組,以學生為主體、製造議題和抗爭,吸引曝光,創造風向;有圖博版丁貴,資深硬派的獨立主張,相對於達賴喇嘛和政府機構提倡的「中間路線」(留在中國框架下,取得實質自治);有圖博版師大語言中心,Tibet World

Tibet world創辦人的夫人是台灣媳婦,來自台灣內地南投。他們剛有一個小寶寶。介紹組織時,小臉紅通通的寶寶就在媽媽懷裡四處張望。

 

照理說,NGO應該是一個社會還留有理想與行動的象徵,但一天參訪完,我更多的卻是難過。

13歲時,他在冬天翻越喜馬拉雅山,因為當時中國邊防最鬆;途經尼泊爾進入印度。在尼泊爾邊界被警察盤問,聽不懂英文,「要去印度嗎?」回答:對。遂被警察團團包圍。他說那刻就明白語言多重要。

但他年輕,還有機會獲釋。年紀更大的逃亡者面臨的挑戰更嚴峻。

超過14(一說16)就不能進入提供給流亡者的教育系統,所以這些成人流亡者只會藏語,絲毫不通英語、漢語、印度語,融入不了新環境,建立不了新關係,只能在達蘭薩拉鎮上閒晃,一天復一天。

這裡的圖博人很難有工作,因為社群很小,也沒有企業。所以他出去讀完大學,決定回到達蘭薩拉。當時圖博政府流亡出走,受到世界各方接濟。他一方面認為能夠為世界保存圖博文化作為報答,一方面為藏人製造工作機會,所以在達蘭薩拉建立Tibet World,只雇用藏人員工。提供四種語言課程,中英德法,老師都是志工。中文老師尤其缺。

「希望讓藏人走出去,讓世界走進來。」

 

老闆娘帶我們參觀整棟建築。毫不新穎,但已經比很多當地建築光亮清潔很多,「剛租下時很亂,我們自己整理,油漆都重新漆過。」

大部分空間作為教室,有些當成旅館。但淡旺季太明顯,「現在全滿,但下個月雨季來,可能掉到不到兩成。」所以直到現在,組織還在虧損。

給圖博人的語言課程,一「年」只收600盧比(300台幣)。老師是志工,不支薪也不提供食宿,但可以自費上其他語言課程(一個月1000盧比)。

很多圖博人找不到工作,所以乾脆在這裡先把語言學好。老闆娘提供了一個數字,我想很適切解釋為什麼達蘭薩拉的年輕人,「能離開的都離開了。」

過去每年逃亡來達蘭薩拉的圖博人,差不多都有萬人。但近年中國邊境把守嚴厲,今年新的逃亡者只有80幾人。而且,「這裡的人,大概七成沒有工作。」

英文課程能幫助圖博人在印度討飯碗。但印度生存本來就不容易,更多人會想方設法取得身份後,再申請比如美國、加拿大公民。德、法語課程,則是法國(?)、瑞士等對難民友善的國家,能給流亡圖博人新的公民身份。

中文課程,則是因為「他們還想回去」。離開故鄉,是為了學在故鄉不能學的語言、宗教、文化。學完了,家人還在山那頭,還是得回去的。

 

「所以這裡就像個轉運站,」老闆娘說。

轉運站的哀傷不是充滿離別,因為離別處處都是。而是,在轉運站,所有人都清楚,來只是為了離開。

 

「也許五年後,這裡就不會有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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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會計小娟芬回應一個分析師的閱讀時間〈鄭捷事件--「死刑」原生的罪與罰〉

本來覺得這算難得看到比較站得住腳的「反廢死」論述,但立刻被會計界小娟芬一一反駁!

--

「如果社會認定沒有死刑後的罰,相對於罪太輕,就會起身挑戰公權力」:沒有滿清十大酷刑,大家都想造反?到底這個「輕」是誰定義的,「說到底還不是自己想報復XD」

已經廢死的國家慢慢形塑了自己的罪與罰,這應該是進步的表現吧。對於刑罰的人性化也有愈來愈多檢討。殘忍的界線不斷下修。但台灣人好像不想改變,最好公開鞭刑這種殘忍的展演。

「『死刑無法有效遏止犯罪』用相同的邏輯來看,那麼監禁也無法有效遏止犯罪,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廢除監禁呢?」:這根本一直滑坡。我們殺與不殺的效果一樣囉?我們該問的是:為什麼要殺?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假設個體的犯罪行為『完全』是一種社會情境引導的結果,當中沒有任何個人意志存在,那麼『罪』還是罪嗎?因此,後半句的論述顯然應該改成『廢除一切刑責』,反而才合乎邏輯。」:滑坡again~根本就在鬧脾氣耶,你不讓我殺人,那大家都不能懲罰人!

總而言之,會計小娟芬(誤)認為,如果只是在講死刑本身的理念而言,都是可以討論,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信仰」。但死刑還是有太多現實成本需要考量了,不能只用理念來討論。

--

\小娟芬萬歲!/

 



2. 

鄭捷的死刑很撼動我,實在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哀悼他、或譴責譴責他的人,都像對受害者及其遺族的褻瀆。但那麼草率的處理他,又讓我覺得憤恨。很想跟身邊朋友聊聊,有見地、又不受傷的。

發訊給學諮商的姊妹,問她對這事的想法。她在美國課業很忙,但還是隔海傳送了關切,簡直零時差,好像不曾相隔一個太平洋似的。她說:

「有種難過感。

我覺得大家對於死刑的解讀很直接,也很表淺,就是一命還一命;或是他不尊重別人生命,我們為何要尊重犯人的生命?羅雪瑩跟法務部官員,顯然是為了討好民眾而這麼快速執行槍決。

你有看過之前一篇文章,關於湯姆熊隨機殺人犯的嗎?大家抱持的心態都是,快點把那些罪惡的人都殺殺掉、那些人去死一死,快點從社會上解決掉。但是大家有沒有發現,即使死刑還在,對於類似現象的出現並沒有達到遏止效果,反而越來越多。

其實那些人會變成這樣,真的是有原因的。你看到鄭捷父母從頭到尾的態度,就不難了解他為何會變這樣。

就像我之前看過一篇關於吸毒犯,外國做的一個類似動畫的東西。它傳達:吸毒者之所以吸毒,大部分是因為他們缺乏連結。每個人都需要跟外面的世界和其他人有連結,所以他們找尋連結,只是用了一個不適切的方式獲取這個需要。

但社會對待他們的,是把他們關起來,怪他們、譴責他們是敗類、蠹蟲,更把他們的需要阻斷,而不是去了解背後的需要。

過去有個現象,很多戰場上的士兵在打仗時,都會群聚吸毒。因為他們離鄉背井,離開家庭,所以他們只好與毒品為伍。但後來發現,當他們回到國家、回到家庭懷抱,毒癮自然就消失了。

應該說,我覺得法治還是必須在,這是個約束和遏阻。但是對於那些罪犯,心理諮商或輔導教化,是必須同時『徹底進行』的,而且一定要寫觀察報告。讓這個社會知道那些罪犯並不是我們想像中天生就這麼冷血可惡,他們其實是很可憐的。

而我們要怎麼不讓罪犯愈來愈多,可以從最根本,一個孩子出生時,就開始做起。

我覺得他們真的很可憐其實。雖然後來很可惡……但是,一個人過去要受過多少的災難和心靈折磨,人格才會扭曲成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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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31003097  

看到這本即將中譯出版的新書《絕歌:日本神戶連續兒童殺傷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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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

 “本書是犯下日本神戶兒童連續殺傷事件(或稱「酒鬼薔薇聖斗事件」)的兇手少年A的自傳,可分為兩部。

 少年A在書中的第一部陳述自己如何成為「怪物」的過程,以及自己心中對於犯下這樣的罪行有何想法;第二部則描寫結束感化教育之後,他是如何生活並試圖融入社會之中。

 我不知道到底求過了多少次,希望時光能夠重來。還沒有犯下罪行前的孩提時代是那麼地溫馨令人懷念。--前少年A

作者簡介:

 “前少年A

 一九八二年生於日本神戶市。在一九九七年二月至五月間,犯下著名的神戶連續兒童殺傷事件,並化名為「酒鬼薔薇聖斗」,在當年六月二十八日遭到逮捕。因是未成年犯,故在日本法律的文件上被稱為「少年A」。於二○○四年三月結束感化教育,二○一五年出版自傳《絕歌》,在日本社會引起極大的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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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amazon.jp,評價令人咋舌的低(星等1.7,滿分5)。頁面第一則評論有6460人認同,原文:“道義なき社会の象徴ですね。自己救済の為に書いたそうですが、救済されるべきは被害者の魂であり、遺族の心であって、お前ではない。”

--無道德正義的社會的象徵。看來是為了自我救贖而寫,但真正該被救贖的是被害者的靈魂、遺族的心,而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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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台日真的友好,一衣帶水,同仇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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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愛永遠的正能量佛光普照,但也無法接受以負能量為尚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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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能量就是本能,抱怨誰不會?正常釋放即可,何須特別鼓吹?正能量也不見得都像淑華一樣無腦,能夠面對挫折的勇氣及其再生產,本來就很吃親密關係的支持和待人處事的三觀。

如果說是用「舊酒裝新瓶」來證成「正能量無用」,也有點奇怪。一、總會不斷有新人出生,或面臨新的情境,永遠有學習複習體會的需求;二、人類就是講不聽啊,事非經過不知難的生物,但只是因為這樣就不講了嗎?三、總要容許人軟弱,遁逃到這些也許你看來軟弱無力的撫慰裡吧。什麼什麼結構的改造,與個人的職場/情感心志成長,不見得就互斥的吧?

批判無腦我可以接受,但抨擊正能量、鼓吹負能量,常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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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表哥退役,網友們感想有二:1. Sobad要從前蟲王退到前前蟲王,從清朝蟲王再退一朝代了;2.終於要出櫃去老老實實地打爐石了。

記得康熙停播,最觸動我的評論是:台灣文化話語權的日暮。蟲王退役,最有意義的見微知著也可能是:即時戰略遊戲走到強弩之末了?

世紀帝國、星海、魔獸⋯⋯不會消失,只是沒落;老兵不死,只是凋零。網咖裡佔據一點記憶體的空間底部,是我們未曾擦乾時代眼淚最後的理由。

(隨即撫案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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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08 Sun 2016 21:53
  • 晚婚


跟爸媽世代相較,我們這輩晚婚也好。雖然我爸在我這年紀就已經有個1歲的我,呃啊~我還只想當好吃懶做的嬰孩啊。

在社會上多打滾幾年,經歷多一點,暴躁和稜角磨圓一點,用氣定神閒養出情緒穩定的小孩。家長的情緒反應對小小孩是建構認知的蛛絲馬跡。晚婚族的經濟也比20幾歲穩定一點,生活條件和陪伴品質都比較有餘裕。

這樣滿好的。但物質還只是最最基本而已,養個人可不只是供吃供喝、讓他不死。長達20年一連串挑戰,終極提問都是「該給這個有一半基因是我的人類什麼認識世界的價值觀」。

舉例來說,我一定主張不打小孩,但是他吵鬧到我理智短線,或堅持在危險地方跳上跳下怎麼辦?我很想真的把小孩當一個可溝通的獨立個體,但一定又想佔有他、替他指手畫腳;我很想不在意賤人朋友「就叫他不要那麼用功,還是又考第一名了」給小孩的壓力和自己的虛榮,但好難按捺比較的衝動,甚至相對剝奪感……

假設了很多情境,都給不出完美的答案。如果小孩沉迷於滑手機even在餐桌上?如果小孩念了八次還不收書包?如果小孩弄傷別人?如果他被弄傷?Holy-Cow-ly complicated!真不知該羨慕還是惱怒,糊里糊塗就生了小孩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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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西斯主義在誕生之初,曾是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以外的「第三條路」。自然,當時的人怎麼也想不到後世的評價。維基把蔣介石指揮的中國國民黨也算作法西斯主義,特色是塑造領袖權威、奇觀、民族狂熱。靠,根本就是啊!

讀歷史要假想回到那個時空的人看待世界。據說冷戰結束、台灣也解嚴那陣子,學術界瀰漫的氛圍就是社會主義已經失敗,沒什麼研究價值。以前教科書也有這種感覺,提及左翼好像聊備一格,只差沒宣布資本主義大獲全勝。

但回去看20世紀上半葉,乃至於二次大戰後,整個人類世界史就是被無產階級革命主導,還有「赤化來了好怕怕」的防堵。這應該是人類思想史上最強的主義了,沒有之一。唔,如果不把資本主義算進去的話,順服於資本主義根本沒什麼技術含量吧,當個柔軟耐操的身體就可以了。

那時人普遍窮,有一種讓人能有所為、能改變現況,而且方針清晰的思想,不迷人才怪。現在我們事後諸葛當然容易,嘲笑信了紅色思想口號的爺爺奶奶(以輩份來講)們,但就無法理解何以這麼多人甘願被「洗腦」、參與組織,在國家各種迫害下仍生死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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