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亦緒に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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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滾下床看公視播紀錄片《東京大審》。

麥克阿瑟登上日本沒多久,就發給華盛頓一份電報,指出「如果動天皇,日本將四分五裂,陷入內戰和共產革命,影響長達幾百年,日本將永遠脫離美國掌握」。

華盛頓嚇壞了,為了讓日本從戰前的敵人成為柔順的夥伴,美國和日本戰時軍方在大審前後卯起來串供,為了保天皇,把天皇塑造成一個受軍閥操控,柔弱、愛好和平的傀儡君主。讓天皇得以全身而退。

除了被判絞刑的戰犯頭子,如東條英機,其他判終身監禁的不久後都獲得特赦。日本民間和國際社會都更看出,東京大審就是政治意圖勝過正義追究的花槍,虛晃一招。

如果連天皇都無罪,那戰爭時期犯過錯的日本人為什麼還需要自責呢?責任追究的遺失,造成了戰後持續糾葛的歷史難題,包含日本沒有誠意的戰爭反省,和受侵略鄰國,比如中日的心結。

就戰敗國日本而言,他們的佔領者美國是帶著仇恨來的,所以他們想用效忠博得美國好感,同時以拖待變,終於迎來戰後新形勢:美蘇冷戰體制確立。日本納入美國圍堵共產勢力的佈局,成功在戰後留有一息(不然據說美國本來要把日本改造成一熱愛和平的農業國家,這很嚇人)。

而美國換來至今長達七十年,遠東地區、亞洲局勢忠誠的同盟夥伴,培植了不只一個世代的親美保守政權。即使經過激烈如安保鬥爭,都沒能真正撼動這個體制。

東京大審與歐洲戰場的紐倫堡大審比起來,真的像一場荒謬劇,審判的劇本早就寫好了,就算來自各國的選派法官們寫下長達數千頁的不同意見書,司法還是敗給國際政治,強不過以麥克阿瑟為化身的美國意志。美國的利益、日本的自保,都算實現了。但那以什麼做為代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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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時刻保持聯繫的,不是爸媽、就是戀人、不然就是上司,絕對不會是朋友。朋友很知道分寸,所以你們才會成為朋友。

這也是我喜歡朋友關係大於其他。彼此之間是水平關係,你我都拘束不了彼此,隨時能一拍兩散。能走在一起只是臭味相投,真正讓我們得以繼續連繫的,不是血緣勒索、不是生殖誘惑、不是權力強制。就是一個人身上特質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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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搬回中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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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蛇蛇

失敗的那種

寂寞得想被摸頭

 

我也是蛇蛇

你褲襠裡的一條

你若寂寞

就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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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麼說有點過份,但是我很幸運,有不只一個「家」當成對照組。上高中後離開「家」,一度很迷惘,不知所為何來,不知鄉關何處。如今我想,家應該是一個,讓你願意主動回去,能感到舒適的地方。於是家的指涉跟其他詞一樣,在時間裡流變。

所以家不是house,不是硬體,不是雕梁畫棟或冷冰冰的宅邸。但家也不是誰在那裡殷殷守望。家的存在不繞著一個人旋轉。家並非自然而然。

這樣說來,好像家是烏有鄉,濃情蜜意,雲雨巫山,不能讓你感到一丁點壓力。但不是,人的相處不可能毫無摩擦阻滯,只是你能清楚覺察後頭是真切關懷,深厚的愛。

稱為家的地方,不一定有愛,或者愛不一定以愛的形式展現。血緣也並非家的任何一種要件,只是強致牽連、容易聚合的所在。相處開始在生命早期,與其說容易誕生愛,不如說容易誕生各種情感,與情緒。包含愛,也包含恨與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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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駕訓場滿場跑,去要9號車,我說你的時間應該到了。車上的女生說,不然你先上後座好了。我們開始聊天,她說教練都不在,也常常待5分鐘就走,在車上也一直玩手機。

聽完寬慰,我說以為他對女生會比較好。她說沒有,他超懶的!要主動問他問題。有一次她說,你不是應該要待完全程嗎?我有付錢欸。我說你開玩笑的口氣吧,她說對啊,結果教練回她,那你換教練,換會待完全程的教練。都嘛是看你沒問題就下車了,只有特別笨的才需要教滿。

真是沒救了這環境,跟國軍沒兩樣吧,慘的是它還是個產業,不是公部門耶。

女生口音很特別,我說你是台灣人嗎?廈門?福州?她說你怎麼知道!教了我她明察暗訪推敲出來的倒車入庫技巧,並強迫我試用她的方法後,她說我是馬祖人*

叮!遇到同鄉!馬上來一句mâ yu wá(馬祖話),結果她不回我。但我真的太開心了,她住南竿,來台灣考完駕照就要回去了。老公是台灣人,在馬祖工作。

你結婚了?!該不會還有小孩吧?我有兩個小孩啊。怎麼可能?你保養也太好了吧,我以為你是少女!她咯咯笑:台灣男生嘴都那麼甜嗎?怎麼我遇到的都笨笨的。

我說我外婆是西莒人。她說:好遠喔!我心想,嗯,南竿是馬祖的台北;西莒真是離島的離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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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論者引用戰後和約,說明台灣主權未定,主詞都是曾受日本統治的「台澎」。今天中華民國體制下的「台澎金馬」,後兩者就只能在這樣的論述裡被放棄了。

也不乏尖銳的提醒:金馬就是「中華民國是台灣」的軟肋,無論政治主張是華是台,它們都是尷尬、甚至多餘的存在。

離島人數少,也許可割可棄,論者也不必真的處理兩地前途、住民去向。

但我不行啊。都說台灣是亞細亞的孤兒,那這種隨便拿來又輕易扔棄,又算什麼?從工具人「國之北疆」到陌生人「台澎獨立」,兩面不是人。難道真的像我那當過職業國軍,從此憤世嫉俗的舅舅所說,大家跳到台灣海峽裡,去當海峽人嗎?

外婆用馬祖話說「淪陷」、「毛澤東」,雖然老太太未必了解這些詞後的國仇家恨,但總也是被大時代襲捲進來的小人物,現在還是跟街坊姊妹回回擔任國民黨忠誠票源。

對島上的人而言,家真的是一灣淺淺的海峽,只是無論哪一頭,都不是真正能夠回去的地方。

  *不過後來再碰面得知,她是福州人,嫁到馬祖。幸運的是,她說,「語言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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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沒好好做人:太愛吵架,輕易斷絕關係,理直氣壯的背後是對個人能力的迷信。如果那時有一點點世故,明白事緩則圓,不必意氣用事。不為人脈,不為眼界,是為了和人創造深刻的連結與關係。那時閱歷太淺,不知這才是愛的真諦。還有參加社團,現在想想,紅極一時固然可喜,青春期需要被簇擁、感受被需要,很合理,但這年紀已經不為想有獵奇經驗可以吹噓,是為了能有多一點學做人的機會,有時候實在不知道哪個莫名的緣分會變成生命埋的伏筆,從雜訊變成主線劇情。所以,要好好做人,多認識人。

2.
被貞操綑綁:套一句周迅in《紅高粱》的台詞:(有人當烈女,有人當婊子。)「那你就好好當你的烈女唄。別人的事,少管。」應該大玩特玩,掀翻學校屋頂,像異性戀一樣猖狂淫亂,在性別盲的校規裡亂竄,在封閉的校園輿論裡活給別人看,利用青春肉體周旋在青春肉體之間,爽。不過被提醒:這樣就考不上台大了吧?--當尼姑考上台大又快活到哪了啦!說不定還發掘自己成為性工作者的潛力,好啦這亂講的,是發掘內在源源不絕的靈肉能量,儘早實現身心各種因壓抑而暴亂的免疫。

3.
腦裡空無一物,以致當教官擠兌、發下警告單,和曉真當眾以基督忠貞信條當成教育內容,沒有能力意識到問題化的可能和重要性,也沒有心理的社會支持、沒有能夠轉化成行動能量的社會網絡。全來自腦中沒有知識,沒有進步價值和論述能力。到現在都還一次次回到那些羞辱的場景,去想如果是現在的我,有勇氣對教官或老師說:你錯了,嗎?就算有勇氣,怎麼拿辯論當武器呢?--只要試想,這兩件事如果在台大一模一樣發生,會有怎麼樣的軒然大波?--就知道即便是表面上好好聽的第二志願,沒有思想武器,就還是草包,只能當順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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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的院線竟然有youtube版...。

因為發現如懿傳主角敲定是周迅,我的愛,所以又連到這部電影。大一時修了一門電影藝術的通識課,雖然都沒去上過,但期末還是寫了萬字報告呈上,對象就是《風聲》,周迅憑此片也入圍當年度金馬獎,但最後是她戲裡的上司李冰冰奪走了。

很巧的是,最近接連讀了帝俄小說(契訶夫),知道後面接著的是蘇俄。蘇俄催生了中共,國共戰爭波及台灣,演變成迫害大學生的四六事件,在剛讀完的《台北戀人》裡有交代。但就少了一部分,夾在國、共之間,兩黨都聲稱要消滅的日本傀儡政權:汪精衛政府(1940-1945)。

汪政府對國民黨而言是爭奪中華民國合法性的對手,對共產黨則也以剿匪自居。當時中國政局之亂,這三方互有角力。

高中歷史老師特別提醒,兩岸寫歷史的人都要加個「偽」,但這是政治判斷,汪政權的存在是歷史事實。

這部片就誕生在這樣的背景,皇軍(就是操控汪政權的日軍)發現汪政府裡有抗日組織的內賊,所以把這些經手過電報的可疑份子都集中起來,設局拷問。我寫報告時認定這是中國電影,所以直接把抗日組織當成共產黨,這樣他們演起結局推翻日本政府才能揚眉吐氣。想來也是做了個政治判斷。

底下有網友說,台灣版本似乎刪減了自稱共黨的橋段(但以我對檢查尺度的理解,應該不會刪呀)製造了一個抗日英雄可能來自國or共的懸念,這個缺口可以由觀眾自己意淫腦補。在國民黨的地盤,那就是國民黨智勇雙全的特務;認為共產黨萬歲,那就是全體勞動人民的勝利。如果真有這個懸置,那也算守下了歌頌共黨、離做政治宣傳的「主旋律電影」一步之遙。

不過就算是主旋律,除了後面太煽情有點出戲,其它都好看到痛哭流涕。朋友那時很疑惑說:風聲我真的不懂,很普通啊?看來家國民族情緒平常波瀾不興,需要時還是很容易受撩動啊。

真希望這種爾虞我詐的華文諜報片多一點。後來的《聽風者》雖然也有周迅,甚至有梁朝偉,但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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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一下這部戲幾個亮點:

1. 蘇有朋演被包養的唱戲小白臉,維妙維肖
2. 張涵予就是被小s大讚的北方漢子,逼他叫她:妹子!他和姜文是我覺得最帥的糙漢型中國演員啊
3. 黃曉明演日本軍官,不知道是不是配音,日文和日本腔中文都講很好
4. 周迅啊,古靈精怪、煙視媚行的電譯員
5. 時代感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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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tube下面還跟對岸民眾吵架

幾個疑問:
老鬼最後用的那個方法,要怎麼傳遞出去?連殯葬中心都有同志?為什麼武田長不就讓百草堂事情發生,再一網打盡就好?(今日消息不出,組織覆滅,表示很多人會到場,再來也可以拿起來一一刑訊)如果沒先說情報是假,那行動還是會進行呀。

一個好奇:
原來對岸不介意保留「剿匪司令部」這種名字嗎?

不介意,但介意人们总说【敏感词】,也她妈是没谁了

两岸毕竟交流还有隔阂,再加上对面有些派别因为各种原因愿意让民众依然认为大陆是共产共妻,有人惊讶没有什么

又沒讀過你們版本的歷史,而且貴國頒布的敏感詞標準也相當深奧,這種好奇很正常吧

好奇很正常,但大陆在电影电视里对国军/汪伪官佐阶级和组织名称命名正常化80年代中期就开始了,所以还请不要拿闭塞当盾牌

不了解貴國的用語就是閉塞啊?還得熟悉您們的近代「正常化」歷史?真是天朝思維。

这就相当于大陆人跑到艋胛的comment section,大惊小怪讲“台湾已经解严了?我还以为台湾的领导人还是小蒋呢?”本身就是知识储备的问题,非要扯到劳什子天朝思维,分分钟还要贵国,帽子一扣和红小兵别无二致(看,扣帽子恶心吧)。亏我还浪费时间为你辩解,继续码字已经没有意义了。

確實是天朝養出來的自我中心人格啊,好像貴國風土民情是宇宙真理似的,還知識儲備咧,你重力波喔?

你要是非得胡搅蛮缠我也没办法。我尊重汉语圈不同地区的历史和文化,所以尽管蒋经国先生从未成为大陆的领导人,我也愿意去至少了解海峡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两岸缺乏理解是55年58年96年好几次同室操戈的原因之一,你要是拒绝了解乃至给予大陆文化历史基本的尊重,那是你的修养问题,我们也没什么可交流的。

科科,是啦你最有誠意了解蔣家已經不是台灣領導人,謝謝你針對我島如此縝密完整且深度的探究噢,還真是擁有豐富的知識儲備呢,真真是甘拜下風。什麼算知識儲備都嘛你說,你真理本人?什麼叫修養、叫胡攪蠻纏也你說,你道德本人?

喔對了,貴天朝上國和敝小島背的教科書和讀的歷史真的不一樣,你要把你那點芝麻綠豆大的歷史拿來敝帚自珍,我無話可說,但不要當全世界人民都跟你一樣閒,在網路上指點江山還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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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怎麼跟我們有關?如果二次大戰,日本加入的是同盟國,或日本沒有攻擊珍珠港導致美國宣戰,或日本最終戰勝了……那我們今天可能講的還是日文,和同學討論的是要不要去內地東京留學。

如果二次大戰日本終止了台灣殖民統治後,緊接而來的國共內戰由國民黨勝利,那現在我們就是一個大中華民國的台灣省,和同學討論的是要不要去內地南京、北平留學。

如果韓戰沒有發生,美國並未介入台灣海峽,也許繼共軍「天若有情天亦老」渡江和平解放南京之後,下一個「人間正道是滄桑」的,就是渡海解放台灣,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省是也,和同學討論的就是……不要再講了我要哭了。

歷史真的是很弔詭吧。現在這樣子,也許真是眾多平行宇宙裡,最「好」的樣子了。

至少我們有自己的內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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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r 29 Tue 2016 23:19
  • 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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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摯友兼妙手回春設計師Z聊到我的搬遷計畫,她也以工作鳥事相敬,老友倆一訴起苦衷,就有排山倒海樊梨花的悲壯,和此恨綿綿無絕期的慘惻。無論怎樣都很戲劇化。

我說我來這十年啦,很煩捏。她幽幽的接:我也是啊。不必掐指一算,也知道我們離鄉背井的時日等長,因為我們都是畢業那年一起來台北的。只是中間魔障作祟,聯繫斷了兩年。

再碰面,她頂了一個直逼七彩霓虹燈的髮色,到我號稱自由民主的高中母校來。我一震驚,二憋笑,我說你太特別啦,大家都在看你啦。

之後這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懷,好像讓我丟臉。當時的確有點羞赧,畢竟績優高校生除了忙著裝忙,還忙著裝純潔。但是她又讓我感到驚喜,甚至有點驕傲。因為殊異,還因為陌生。台北讓我們各自變成不同的人。

但還是好友,而且愈老愈好。大概是記憶積澱,愈後來的愈接近表層,愈容易受沖刷,被風化。我們多次走在台北各處的深夜:仁愛圓環聊處女話題,景美通宵夜唱隔天她要上班、我要考期中,貫穿T大縱走,一邊找有沒有不巧沒鎖的單車,不忘盜亦有道的提醒:要還回去。

一走出校門,她就立刻翻包包找菸。我說你幹嘛?裡頭很大啊菸會飄散在風中,那麼晚也沒人。她說,不行啦,校園禁菸。講得就跟堅持婚後性行為一樣莊嚴。

我承認曾經對她抱怨工作不耐煩,還過分的說:你再說我就要講直銷了。等到自己開始工作,她被拉拔成主管。我們做的事又殊途同歸的像起來,有種回到過去同窗的默契,不用傳紙條,一個眼神會意。要顧銷售、要學領導,有人栽培,也要栽培別人。

我說我可以理解我可以理解,我懂我懂。但始終不能真正幫上什麼忙,身為朋友,看到朋友困蹇,只能乾著急。還為此感到歉疚,就是讀了這些書,還是變成一顆蛋頭。還不如她吞雲吐霧時,帶我看到的社會真實。

她今天小聲跟我說,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想繼續讀書,很想唸大學。小聲到彷彿這個願望是一種僭越。我說,我好像隱約感覺得出來。--但從沒認真想過。

我以為她15歲跟我同年來台北開始讀高職,建教合作,基本上等於開始賺錢養家,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每次我抱怨學校,她都會說,你不要這樣講,很多人想唸沒辦法唸。

她說,如果經濟許可的話,我想要出國,學語言、去看看也好。她提到,最近公司主管會議有一個在職專班,是真的請人來上課,還可以拿到文憑。--但是,我就更沒有時間做行政和管理,沒辦法帶人。

我說你要你要去上去上!然後靜了一下,用bitch的口吻攤手說:但你知道的,我只能依照本能和自私亂給你意見,你的人生還是自己要承擔,所以我隨便講你隨便聽聽就好。

我太知道身為朋友怎樣常用大腿思考就給別人意見,然後朋友也用膝蓋照單全收。所以跟真正的好朋友講話前,都習慣加上但書。她點點頭:嗯……再次陷入貌似長考而常只是放空的前兆。

後來我們就走上樓去唱歌,一人一支麥克風間歇瞎聊,品評歌手和MV。中途跑出去打電話給店裡的妹妹,我說太賤了她要來接妳喔?她說沒有!是我要去接她,擔心她。

對,她還兼任舍監與保姆。

就像17歲時頂著一頭驚世駭俗,走進我充斥道貌岸然的生活。她是我打開另一個世界的窗口,傳說中的同溫層以上,遙遠處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星光。長久同在台北我們若即若離,並肩但不一定同路。三不五時近況報告。偶爾我懇求她醫治我的禿頭,偶爾我懇求她好好進食,讓月經來。

一個人有時候太放大自己的痛苦,習慣加油添醋。卻不想有人一直比你堅強。朋友是拿來丈量的,不是得出技不如人,而是自己還能收斂計較的程度;他們以身為度告訴我:其實你還能活得更感謝,更勇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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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回家找我爸聊天。他一杯紅酒聲稱顧心臟,還跑到陽台示範了一段邊運氣邊「嚇!」吐氣、用背撞牆按摩,我說我要打電話報警了,總之他每個行為舉止都是自成來歷的民俗療法。加上我一副聽者諄諄的乖巧貌,喝得他老人家龍心大悅談興大開,一個人比手畫腳滔滔不絕了一小時。

講到中途說:等一下,我去上廁所。走到廁所前面還回頭問:我會不會太囉嗦?我馬上吊嗓子以佞臣的語調說:怎麼會呢?很豐富啊!撒完尿馬不停蹄無縫接軌。我想說歐吉桑好厲害啊,自帶話語自我增殖的技能,無CD無限combo,喝了酒還等級倍增。

終於歇一口氣,我問他:你是不是很久沒講話了?他呵呵一笑說對啊,以前做業務每個人都要聽我講話,現在公司都沒人。我撫掌大笑。他說想說你聽得那麼認真,就很想講。我說:沒辦法,誰叫只有我一個聽眾?內心OS1:拜託我受過訓聽長篇大論的,只要有錢拿;OS2:原來酒醉無法看出別人皺眉不耐煩,慎之戒之。

我們還討論到,到底做有錢的工作還是做有興趣的工作?我說我都要,而且還要可以躺著賺。他酡紅著臉哼笑了一聲,你又要魚又要熊掌,哪有那麼好的事?還是把你爸顧好比較實在。

拜託我要是就這樣靠諂媚求生存當廢物,堂堂七尺男兒,貞操何在?尊嚴何在?於是特別肅穆的淺淺的笑了:爸,還需要來一杯紅酒嗎還是要香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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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出處:http://asiarisingtv.com/author/editorial-team/page/2/)


雖然人世間的緣分都是這樣的,見一次少一次。但此刻躺在房間,旁邊是包裹好的行囊,散落一地的雜物。雖然偶有微詞,這個小小的雜亂的窩,還是陪了我四年,過一天,少一天。

在台北陸續住過許多地方,大安區各處應該都有我的鄰居。天龍國的國中國,神秘的政黨偏好,盛產高級公務員。但它的寬容、便利,畢竟還是容許我在這裡心無旁騖的活下來。

所謂愛大概就是,口中總有它的缺點,但又總是離不開它。當然這事在它面前是怎樣都不會老實承認的。

多年前和家裡吵架,一夜不睡,趁著清晨拉開鐵門就跑回台北,山旁的小套房外大雨如注。那時剛來幾年,特別感到台北更像我的家。我被它懷抱,它不怨我,也不會摒棄我,只是無言,與我若即若離,而我年少孤傲,逞強著喜歡它的疏離。

所有島上最頂尖,懷著夢想的少年,都要來這座島都、大城,來見見世面,沾沾墨水,成為一種跟故鄉格格不入的人回去。日後再輾轉往緯度更高、人口更多、也離家更遠、更寂寞的地方飛去。但我已經覺得夠累了,是回家的時候了。

雖然一回家看到市容和建設,就忍不住想宣布投入市議員競選。

不會老實承認的還有,不管你多抗拒,它終究成為了你的一部份。無論好壞,全部吃下來。就像它當時不由分說,張口吞下你一樣。

十年前來到這裡,是來逐夢的。拎著錄取通知,一台車前座後座就裝得下的行李,一個紙箱一籃衣服就準備來單挑世界的。十年過去,看見夢想的升起與絕滅,方知那原本就是成長這件事本身。

但我還是一樣迷惘,還是那個一知半解的小孩,依然不知何去何從,只是頭腦多裝了很多垃圾渣滓,多了幾張體制的背書。仰望著台北發夢的小城小孩。

不同的是我紮紮實實的老了。變得世故,也變得退縮。看過夢想的樣子,也目睹自己在高標下跌得狗吃屎的樣子。然後承認,也許有些事這輩子就是做不到了。我不可能成為另一種人。我明白了有限,只是不甘心。

台北教我許多事情,縱有微詞,還是充滿感恩。知遇之恩,爛到谷底仰望星空的自知之恩,少年的孺慕之恩。如同《慾望街車》台詞:我仰賴陌生人的慈悲。

有一天我會再回來,也許不會太久,只是不是現在。我還沒兌現成為尼祿、暴君焚城的願望好嗎?地久天長,總有一天。十年前計畫良久,十年後只是電光火石間的決定。那時一個晚上搬過來,這時要花兩個月說再見。漫長的告別,是珍重的表現。

現在只想趁最後這段時間,考駕照,話當年;看霧霾,賞光害。家鄉那個工業小城,星星太明亮了,我會很想念住在大城裡的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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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進行國民教育改革的話,我認為一定要上的兩堂課:

1.飲食課

史上最莫衷一是的謎之一,網路上每個人都說自己是正解,這樣吃輕鬆瘦,結果粗糙的教你只吃蘋果,細緻的又瑣碎到要你一餐餐照著特定食物,而非掌握食物類別吃。

學校會教的就是「健康與體育」裡什麼三角形倒三角形飲食金字塔,五穀根莖類、蛋豆魚肉類什麼什麼,拗口又難記,重點是不具可操作性。最好還會一一背下每個類別不同份量然後監督爸媽倒米煮飯。

我15歲後來台北開始當全職外食族,以為瘦的方法就是「少吃多動」。動我自知礙難處理,頂多不吃,結果一挨餓又大吃反而更肥,體重飆破人生巔峰,還一直便秘。直腸好像會壓到膀胱,上課頻尿但根本乾的,我還以為攝護腺腫大咧我還要用很久啊。就沒人教一套「簡單好掌握,具可操作性」的飲食原則啊,而且外食一體適用。

3334真的是我吃過最簡單的飲食原則,當然還要搭配料理方式、迴避煎炸小仁怪酥酥等可愛小技巧,調整體重體脂基本上很像電梯,高高低低自己調整,終其一生受用無窮。

2.身體課

說起來與飲食好像都是來自一門被混搭起來的「健康與體育」?但健康課老師好多看來超不健康,而且教室課程他們根本無心教學因為知道小朋友(除了本尤物)只想出去打躲避球;但出去了他們也只是野放芸芸眾生,自己胖成一團偷閒去!

最近我跟教練開始運動才知道,身體很奧妙,打成傲慢對也很傲慢,因為我們根本沒學過怎麼好好用它:

沒練腹式呼吸,所以腹部肌肉很弱,上半身肌肉就要取而代之,發生「代償」。但它們原本不是拿來呼吸的,所以上半身過強、也過勞,常不自覺聳肩,肩頸緊繃(17歲就痠,十七肩來著)。

沒練背,背肌不夠強,就沒辦法支撐良好、舒適的姿勢,挺不起來就彎腰駝背(我常被罵)。還有以為六塊腹肌就是核心肌群但不是,核心在很裡面,我都用「抽象的存在」來形容,因為太弱了,所以身體穩定度不佳。

大學上一學期的有氧,自稱阿姨的老師在我們拉筋哀鴻遍野時說:痛痛好,現在不痛,以後痛。身體也是啊,不認識肌肉,不認識骨骼,沒訓練神經的傳導,沒有規矩很難在往後人生突然生成方圓。對自己的身體狀態、能夠到達的極限、或如何伸
展維持保養,一概不知,想來後怕,不是都說能陪你到最後的只有自己嗎結果分明輕忽。

整理一下,發現就是四體不親、五穀不分,古人真知灼見欸。

希望健康與體育不要再(因為不用考試?)就便宜行事,要啟發棟樑們對吃喝活動的理解才是。一個觀念帶一輩子,是真的。

至於學科已有很多高人發表高見。只是最重要的還是不要再花那麼久在學校,上那麼多教室課了,讓小朋友好好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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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學恆說:你不准我批評,你在保護他,這種差別對待才是真
正歧視!

應該貼他姪子朱家安談歧視的文章給他啊。
(https://news.readmoo.com/2016/02/15/kris-160215-discrimination-without-malice/)

歧視
1.一定是對一個弱勢群體(所以不會有針對一個人的歧視,不會有對優勢群體的歧視)

2.強化對這群人負面的刻板印象(就算只是「陳述事實」、無論有沒有惡意——但顯然朱學恆有,他嘲笑來譁眾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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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武洋匡出軌,可以批評,但不要拉他的肢體障礙墊背,為言論增添綜藝效果!而且我比較基進,我認為

1.指控出軌、劈腿、婚外情只是一再強化吃人的單偶婚配、異性戀浪漫愛模式。朱的嘲笑又是攻擊CCR的浪潮變體,從嫉妒看到自卑(你一定得要用嘲笑才能緩解自己又淪為魯蛇的事
實嗎)

2.議論私德可以輕易激起道德義憤(和點閱率、按讚數),因為它訴諸直覺,不假思索,很簡單,很低能,人人都能冒充純潔糾察隊踩上一腳

3.乙武洋匡有多強啊,我真心崇拜,這根本該再出一本書給這時代普遍追求愛情受挫的異男們。發大願拯救眾生啊!別去選舉了啦

‪#‎哲學菜市場現學現賣‬
‪#‎爸媽我學會一個概念如何操作了我不是朱學恆我有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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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man-v-superman  

看英雄電影的進步也很有趣,以前的英雄們就是(無庸置疑的)正義的一方,打擊邪惡,黑暗必敗。結局我們都知道了,但跟《絕命終結站》一樣,只是看壞人怎麼死,正義重複獲得伸張。

但這個流程彈性疲乏,觀眾漸漸不買單,所以後來進入寫實化的英雄模式:《黑暗騎士》三部曲看見以往無所不能的英雄的內心陰影,身世景深;《007》雖然還不死,但肉身也會受傷,甚至老化。變出新的角度觀看,面對會老會傷的英雄們如何自處。

然後到現在,我們終於要看到英雄們相互鬥毆了。雙方都聲稱或曾經聲稱是正義的代言人,表面上看來是超能力打臉互揍,武器亂噴,精采可期,但實質是不同立場博弈,一度完美、神聖、不可動搖的「正確性」隨之消泯。

樂見其成這樣的發展。對我來說這就是英雄電影張開雙手宣告:歡迎來到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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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回到18歲,或者更早,你會怎麼樣改變你的人生?

想了想,我現在的人生好像還沒有糟到值得梭哈去換,另一種顯然我不諳其中、一點把握也無的替代路徑。

But如果可以,應該是這種碎碎念:19歲時會出現一個看起來很棒的人,「不要相信他」。20歲那個還不賴,可以走遠一點。到25歲還是痛恨你各級母校,that's fine,不用刻意緩解。

多寫點東西,留下紀錄,如果可以的話發表也很好。人紅一點錢比較好賺,賺不到爽也很好。

多學一點東西,多接觸不同的好玩的事物。不用逞強,不用太怕錢的問題。

認真培養興趣,而且用這些興趣發展一個又一個朋友圈。事實證明,你沒那麼重要,你的舉動不會影響世界和平,你也沒想像的排斥人類與厭世。三教九流來者不拒,只要眼緣。但同齡同經濟能力、氣味相投屁話夢話自由切換的友人多多益善。出社會只有你自由很寂寞。

喔然後不要把看起來光芒萬丈的學長姊太當一回事,或者太在乎看來志向順遂到像滑水道的同儕們。儘管他們always在意氣風發的夸夸其談。

喔也不要太崇尚學院的氛圍和教授的話,有點像另一套迷信。其實有錢人沒什麼道德上的原罪,而且很多世故的歷練滿值得觀察。不過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只是先跟你說著就不用花那麼多時間糾結在內心的自我矛盾了。那可是號召你儘管去衝撞但自己在永康街喝咖啡做田野的教授不會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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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遠方的好友C斷訊快一年,終於又打電話給我。但一接起電話是一串悶哭,很像小貓在嗚咽,整整三分沒停。我嘲笑說:「有事嗎這位小姐?哈囉,可以使用一下語言嗎?」但其實我大驚,因為在我面前她是沒哭過的而且,通常她都是朋友裡最條理分明,冷靜近乎冷漠的人。

認識她的時候我並不好過,什麼醜態、秘密都被她看光,人生遭逢無數挫敗,被丟到一片漫無目標的曠野,面對天高地闊的虛無。經過一個很愛的人,後來死得很難看。她總是可以理解我的軟弱和困境,但她的理解也始終有種隔膜。她可以聆聽,可以分析,可以給予建議,但彷彿不能感受我的感受,痛苦我的痛苦。

這種感覺甚至比挫敗本身還挫敗,只是更幽微,難以言明。你最好、最聰明的朋友,不曾走過你走過的死蔭幽谷。那讓我感到寂寞。

但昨天她說,她遇到前男友,在無路可退的圖書館深處。不知如何應對,她只好趴下來結果睡著了(「妳睡著了?!」)。醒來後旁邊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我看到妳了,還是想跟妳說聲嗨。

她追問我對愛情的感覺。我說我好討厭聽感情類的煩惱喔,因為、因為,聽來聽去又一樣,但又很難解決。我痛恨浪漫愛神話,什麼找尋自己的另外半邊,那讓我們對於另一半設了一個根本達不到的高標準,失望了又要在那裡痛苦得死去活來,就是自己人生很空虛才要另一人來填補你啊。但說這些又不好聽。妳是我朋友,我不會說妳笨。我也不想那麼虛無,說愛情都是騙子是騙子!不是放棄愛情,是鬆綁對愛情的期待。--而這種愛情神話的可能結果,應該被當成前提說明,讓人自己選。

讓人知道,相信了這套神話,可能要不斷遭受幻滅的會心一擊,可能浪擲大把時間在尋找也許不存在的,如神話般完美,且與你匹配的人。但她不肯就範,還引用我寫過的文章,一字一句用她哭後的鼻音:「但你不是說夜晚都讓你寂寞得瞎了眼睛嗎?」真討厭聰明善辯的朋友,但真愛把你寫過的字牢牢記著的讀者。雖然一個人還是會寂寞,但也很自在。而且需要的不見得是那種要堆砌一堆儀式的浪漫單偶。也許是幾個緊密相依的朋友;也許是家人。

掛上電話沒多久,我就看了一部老電影《遠離賭城》。尼可拉斯凱吉跑到拉斯維加斯,把自己喝酒搞掛,跟一個寂寞的妓女在生命糜爛的最後,有了一份悲慘但真摯的關係。

看這部片時我很不專心,可能怕太投入會勾起太多記憶。霓虹燈一盞一盞飛馳,消退。人來人往,但所有人跟你毫無關係,有金錢對價的激情,有賭城過剩的同情。沒有姓名,沒有身世,沒有人對你好奇,沒有人真的關心。

那不就是我來到台北多年後,還持續的感受嗎?是這個感受揮之不去,驅使我回家嗎?結果過了那麼久,我還是有所保留,客客套套,小心翼翼。沒有真正愛誰,也不准別人愛。好怕說不怕,也只是嘴硬。

妳知道莉莉安是一首寫精神分裂的歌嗎?她等待著海上的人;她看到自己寂寞的形體,等待著海上的人。妳說海上的人不會回來了。

我羨慕妳憧憬著,義無反顧就動身遠方。摔這一跤很痛吧,但儘早實現情感免疫,終究是好的。

我不夠強悍,早早說服自己海上沒有撐著船帆的人,只有波光粼粼的海面。放棄等待就沒有傷害。妳說妳承受不住的只是當下,知道自己還是願意往前走妳還是期待有人能夠治癒妳的一生。雖然抗拒,但我依然仰望而且敬佩這樣的天真,與強悍。離海很近的莉莉安,希望妳可以撐住等待的時光。

附上哈哈妳看看妳照乙張。不要再打電話哭個沒完沒了,還不用語言描述讓我也能分享真的是像自己還沒講笑話就笑個半死的自私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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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時很喜歡寫聯絡簿。因為導師年輕,不打官腔,常在上面尖酸刻薄,我也不遑多讓,所以你來我往,很好看。觸發某些開關老師也會自己加紙大書特書訂在聯絡簿上。比方留學英國的經驗談,她就連載了三張紙。或者我收過一則呼籲冬天騎車加穿雨褲防寒的偽報導,還特別打字列印,第一字還特別放大:『「你」知道嗎』……。

所以同學之間很愛交換看老師今天的回應,看老師回的內容和字數多寡,大概可以和上課時的態度參差對照,窺探她最近心情陰晴如何。國三有陣子她和全班冷戰,早自修也不罵我們了,就是寒著臉一排一排檢查完作業,離開教室。那陣子的聯絡簿怎麼寫,就只是一個已閱的大勾。很不帶勁,我好像還在上面為文諷刺了一番。

我媽作為聯絡簿必須每天簽章的配角,也成為魚雁往返的讀者。

基本上我也算暢所欲言。有一個星期我幾乎都在跟老師吵架,為的是「為什麼要讀書」?--那時就已經對這件我很在行、但也就特別在意的事非常煩悶。自知小鼻子小眼睛得很。但又不能超脫度外,拿在意這小鼻子小眼睛的自己無能為力--說吵架不為過,因為觀點含金量、資訊含金量從今天的角度來看雙掛零,很難稱得上筆戰,就是鬧脾氣。

老師當然也有回應。大概知道是我,也不特別討好。我特別記得,因為後見之明來看,唯一我認同的原因就是,讀書升學是為了取得更多資源和選擇權的手段。

當然老師在那個情境下,有一些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比方堆疊出亮眼的分數和升學率。而她也確實用心。只是我們早就走到這樣的教育已經不敷使用、手段已經凌駕難以言明的目的,的時代了。有時看來那時被打真的都被打心酸的(是的我也被愛ㄉ小手打過。),而且不只被打的人迷惑,打的人也不知所為何來。如果真以為打一打就會成材成器、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些所謂升學曾經允諾我們--的話。

到現在我還是常常想寫聯絡簿。不是為討打,是期待有人解惑。懷念國中的日子,不是懷念讀書,是懷念效率邏輯如此簡單明確:讀書升學考好高中考好大學=擁有好人生。

我還是常常想發問:為什麼人要工作?為什麼人要活著?

長大後問過的所有看起來比我更有一套的同學、老師、長輩,當然必定還有總是輝煌發光的學長姐,給的答案我統統不滿意。套一句我愛的:答案還在茫茫的風中。

我討厭這本無字天書,不如說我討厭無所適從。就像我還是習慣選擇題,不諳申論題。有一部分的我,始終固著在很會讀書、很容易顯眼的少年時代,黃金昔時。

我討厭我迷惑時,只能自己找答案,沒有人能回答。甚至我已經有點懷疑,有點被迫要承認,這些問題可能要花一輩子印證答案(就答案早就在那了,你不相信或不願面對的那些陳腔濫調)。或者沒有答案:花一輩子來承認,對,我問錯問題了。人生只有做什麼工作(不,太可悲了吧烏烏烏烏),和活成什麼樣子。只有本體論,沒有什麼本體存在的原因。

偶爾我還是想問問老師。雖然我也早就明白,我早就到了那個她再也鞭長莫及的時代,和年歲了。

(甚至我也期許自己,已經手刀超越她了。畢竟我也過了當時她與我們初認識的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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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像文青那樣寫:能夠展露身體,是美好的。

身體大多時候,不是你的。有一種冷叫媽媽覺得你冷,有一種恥叫妨礙風化,白話文叫社會覺得你恥。所以從小要衣衫蔽體,從不置疑,一種奠基於此才能發展出文明禮儀的預設。不像讀書還會問一聲:非得如此嗎?國中時和姊妹聊起,為什麼要遮那裡和那裡,不就是塊特殊形狀的肉嗎?為什麼男生叫打赤膊女生叫露點?那時候我們都還不知道#FreeTheNipples。

但那時身體不是你的。作用在不同的身體的力,也有所不同。

最明顯的畫分就是性別。到了21世紀第二個十年,明星女校還在為「可以穿短褲進校門」角力。大學時做了一份團體報告,過程很痛苦,結局也不怎麼美好,但我們用制服與校規,看見了細細密密、條條框框,綑綁在身體上的律令。

洶湧起來的身體,需要被下咒禁制。

國中和高中六年,坐在書桌前我常有一種感覺,覺得身體裡有一股不耐煩的躁動,覺得脂肪層裡埋著一隻浩克,想要翻桌破土而出。卻白白坐在這裡流乾血液。嗯也許還有其它體液。那種巨大的不甘心,想要破壞、掙脫、離開此時此地,和精神綰合,成為青春期的情緒基底。Out of place,不得其所。我是家的異鄉人;我是自己的異鄉人。

18歲那年我寫:我知道身體意象可能是來自社會的框架,但我還是不能坦然拋棄這個美的標準--尤其在我還處於求偶期的時候。

不過我承認,我對它還不夠好。我憑它得到了一些機會,我讓它帶著我去過遠方。口口聲聲說,你還能更美,但又沒有真的願意鍛鍊它。戀人可能不要它,但國家竟然要它。它在應承和拒絕裡流連,變得像一副籌碼。青春期過後,身體的存在感漸漸熄滅,麻木如一對怨偶,病痛時才會出現。

我知道它會衰老,凋敝,起皺摺,長褐斑。我知道我有審美的極限。我會焦慮,我會戀慕。因為我是人類。孔雀開屏不會讓我小鹿亂撞,但是美麗的身體會。你的,還有我自己的。

(73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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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花花姊姊聊「人類好奧妙喔為什麼會不自覺想要跟一個人在
一起和有什麼事就要立刻跟ㄊㄚ分享」有感。

我們現在視之為理所當然、可歌可泣,動輒天長地久、生死以之的愛情到底是什麼?它根本只是一種人對於親密感的需求。如果可以,把我丟進一間毫無嫌隙、任兩點關係完全對等的大寢室裡,派系中,教堂內,我也許可以因此感覺「屬於」而且「被需要」,愛與隸屬的「我群感」。

但是,三人(含)以上的人在一起,就勢必得面對關係內部的傾斜,人際的政治鬥爭。不一定是拉幫結派,很可能只是兩人投緣而疏離另一人。無論多緊密的團體都不能避免關係互有遠近,因而產生不安。完美的等距關係只存在理念裡,像不佔面積的一點,或從幾何定義產生的正圓形。

這個不安只有一個狀態可以消泯:兩人關係。所以要用盡心機排除「第三者」的介入。醜化妖魔化第三者,用各種藝術形式包裝、歌頌一對一的關係,稱之為「愛情」,浪漫化它、契約化它、自然化它。它的確是一種本能的需要,但並非生殖衝動,也不是源於天性的追尋。而只是恐懼多角關係不夠穩固、群體動物將逸離群體的雙(乃至多)重保障(2人-多人-社群-民族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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